妍身心疲惫地喊了声:“二妹!”
顾娇一怔,似看出她脸色不对,有些无措地松开她,遂后又堪堪地咬紧唇瓣:
“你凶什么凶,我就拉你一下,又没作甚!”
顾妍一时无言,只能好声好气地和她说:“我今日很累了,明日再和你说可好?”
“可、可你……”顾娇眸中似闪过一丝委屈,“你今日去见周韫时,就精神充沛!”
话音刚落,夜间凉风就款款袭来,顾娇打了个冷颤,遂后余光瞥见顾妍穿得更为单薄。
她跺了跺脚,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呸了一句:
“骗子!”
说完,她就转身跑开。
在身后,顾妍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知婳在一旁扶住她,埋怨道:“这夜间这般冷,二小姐作甚这时拦住小姐。”
至于顾娇那句“骗子”,知婳没往心里去。
二小姐总是这般莫名其妙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顾妍朝顾娇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堪堪吩咐了一句:“让人给晓涵提个醒,备些醒酒汤送给二小姐。”
往日皆这般,只要她和周韫聚会回来,顾娇都会拦上她一回。
遂后闹着不吃东西,唯有她派人送去,方可用些。
今日顾娇喝了些果酒,若不用醒酒汤,明日恐会头疼许久。
知婳不解:
“二小姐那样对您,您还替她着想?”
话虽如此说,却将顾妍的话记在了心里。
顾妍没说话,她知晓,顾娇只是闹性子罢了,心思素来不坏。
国公府欲要替府中大小姐说亲的消息传出去后,裴时就是一愣,遂后,沉下脸看向冬恒:
“你说什么?”
冬恒缩着头说:“顾姑娘要说亲了,听说国公府夫人已经开始相看了。”
裴时立即起身,踢门走出去。
冬恒在他身后,刚准备跟上,就看见适才爷坐过的那椅子的椅柄裂了开来,冬恒骇得缩了缩脖子。
心中不禁苦叹,这都什么事啊!
裴府后院,裴老夫人听说这边动静,脸色顿变,她捏紧手帕,咬着牙说:
“拦住少爷!”
身后的刘嬷嬷脸带苦涩:“老夫人,老奴如何能拦住少爷啊!”
早就不比当初了,如今的裴府早就是少爷当家了。
身后婢女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大声说话,老夫人和少爷之间,因为顾姑娘生了嫌隙,早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少爷想娶顾姑娘为妻,可老夫人死活不答应。
谁也犟不过谁,就成了如今这局面。
裴老夫人捂住胸口,喘了几口气,遂后,冷笑道:
“那就随他去!我倒看看那狐媚子可有脸见我儿!”
话音方落下,就听门前的婢女小声通报:“老夫人,程姑娘想进来给您请安。”
裴老夫人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去见她:
“让她回去!”
程安秋就站在门外,老夫人不耐烦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稍顿,她拧紧了手帕。
适才传话的婢女有些尴尬:“程姑娘,您还是先回去吧。”
程安秋温柔地点头,轻声细语地:
“劳烦姑娘了。”
转身时,程安秋眸色稍动。
她适才过来,刚好听说裴时出府去了,再听适才老夫人动静,不难猜出,老夫人对顾妍的不喜。
程安秋有些疑惑。
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顾妍父母去世,可国公府可还在呢,裴老夫人为何这般不喜顾妍?
她将疑惑埋在心底,眸色稍沉。
不过为何,老夫人不喜顾妍,对她总是件好事。
程安秋虽住在裴府,却是住在客房,裴时待她也甚是疏远,她见裴时次数很少,就不得不在旁处下功夫了。
可她这心思,裴老夫人看得出来。
听见院前没了动静,裴老夫人冷讽:
“顾妍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女,连顾妍,我都看不上,何时轮到她一个孤女乱起心思了!”
刘嬷嬷不知说什么,只好说上一句:“老夫人心思清明。”
“若不是她救了我儿一命,我岂会留着她在府中作乱!”
裴老夫人对程安秋的那点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
由此生了几分鄙夷,不过是个乡户之女罢了,若非碰巧救过她儿,怕是就折在了郭城那场病疫中,如今,也敢觊觎她的时儿?
简直做梦!
另一侧,裴时出了裴府后,却在国公府前,停了下来。
不是他想停下,而是被人拦下了。
顾娇本想去长巷街听戏,可途中掀开珠帘,却看见了一辆甚为熟悉的马车。
几乎是立即的,顾娇就让人停了马车,拦住了裴时。
裴时心情不好,眉眼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