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神情微微一变:“当初你大姐姐是用备嫁的名义,辞去了女官之职。你也可以……”
“那娘想让我嫁给谁呢?”
“这世上儿郎多的是,总能找着合适的。”王氏压低了声音,“最好还是不要待在宫里,皇宫危险。你姐姐她就是因为在宫里得罪了人,所以不得不……”
安静听着的宋净兰忽然用手肘撞了一下母亲,低声提醒:“娘!”
王氏回过神来,目光轻闪,笑了笑:“啊,我是说皇宫看着风光,但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城外的庄子上是好地方。”宋雁回自嘲一笑,“被关在阴暗的房间里,每日都要学规矩、背书,稍有一点不好,就吃不饱饭,受各种折腾。娘,我很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女儿呢?连我稍微过好一点儿都不许吗?”
她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
王氏红了眼眶:“雁回,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难道不是怕你受委屈?”
宋雁回擦拭了眼睛:“我在宫里生活的很好,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虽然四皇子有时候很古怪,很可怕,但比起待在庄子上,或者胡乱嫁人,真的好太多了。
王氏只觉得胸口一痛。她为了这个女儿想尽办法,女儿却认为她是打扰。
但毕竟是自己亲女儿,王氏耐着性子:“你姐姐当初得罪了人,至今不知道是谁,焉知这人不会迁怒于你。”
“我在宫里生活的很好。”宋雁回仍是这句话。
在她看来,回家嫁人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呢?而且焉知不是赚她回去重新绑送到庄子上软禁起来?
还不如留在宫中四皇子身边,还会有其他可能。四皇子待她,明显是特殊的。
见她态度甚是坚决,王氏无奈,只得先携幼女离去。
宋净兰干巴巴地安慰母亲:“怎么办?或许她真的在宫里过得很好呢。”
她悄悄向六公主打听过,得知二姐姐几乎不出四皇子的宫殿,也很少在外走动,想来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氏按了按眉心,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想到雁回,她总是莫名一阵心慌。
雁回不愿意离开皇宫,清兮在信里又说的很清楚。这让王氏越发的为难。她心疼雁回,可更信任长女清兮。
她寻思着,其实也不是坏事。这样一来,给雁回找夫家,佑安他们应该不会强烈反对了吧?
至于雁回那边,历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该也翻不出风浪。
—— ——
韩濯缨的婚后生活与她想象中相似而不相同。对她而言,最大的变化是她每日都能与谢泽见面。
新婚夫妇,感情甚笃。每日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丝毫不觉得腻歪,反而更加亲近。
太子大婚三日后,皇帝就借口身体原因,下旨让太子监国。
东宫一向地位稳固,是以朝中大臣也不算太意外。
储君监国,权力极大。谢泽平时就经常处理政事,骤然掌权,虽有些许的不适应,但也能应付自如,更何况还有父亲在后方坐镇。
朝堂平稳,后宫安定。谢泽诸事顺遂,唯一的遗憾就是稍微忙碌一些,陪新婚妻子的时间就显得有点少了。
韩濯缨自己倒还不觉得孤单。她先前作女傅教导公主习武,如今得了空,就仍去瑶华殿。
她甚至还抽时间布置东宫的内殿。
当然,她所谓的布置装扮,也不过是多放一盆花,或是换个床帐,于小细节处做些变动。
然而小小的改动就让内殿看起来温馨许多。
晚间谢泽留意到了内殿的变化。再看一眼眸中隐含期待的妻子,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含笑问:“你布置的?”
“是啊。”韩濯缨点头,笑嘻嘻问,“你不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你不是跟我打过招呼了吗?再说,你是东宫的女主人,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只要不把内殿拆了就行。”
韩濯缨心情不错,却故意问道:“那要是拆了呢?”
谢泽略一思忖:“如果真拆了,那就只能先换个地方住了。”
韩濯缨咯咯直笑:“放心吧,我怎么可能拆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四个字很好地取悦了谢泽,他眉梢轻扬:“我要忙些公务,劳烦娘子为我磨墨。”
“好啊。”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