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一个清瘦的侍女走来,看样子是要走近这小楼里边,不由得眼睛一亮,上去拦住了。
侍女吓了一跳,不解问道:“你为何拦我的路?”
小厮陪着笑脸送上一锭银子:“姑娘你好像是这楼里主人家的侍女,想来应该能够帮忙说上两三句话,我和我家公子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为了见你家主人一面,有要事要说,可否求你通报一声,行个方便?”
侍女已经看见了小厮身后的人,他端端正正坐在轮椅上,文弱清瘦,看起来好像是个读书人,心念一动,便点了点头:“我帮你们去跟夫人通报一声,至于她愿不愿意见你们,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罢,她径自越过小厮往小楼的方向走去,从始至终,她的眼眸不曾落在小厮手中的银子上片刻。
小厮呐呐的收回银子,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儿呀,好似都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他们家主子那么有钱的吗?”
不远处的周钰听见了他的声音,淡漠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意来:“确实,他们家有钱有势,教养出来的婢女,也跟别家的婢女不一样。”
“公子你怎么好像跟他们家很熟悉似的?”
周钰轻轻答应了一声,便低头缄默,不再多言。
不多时,门里走出来一位神情高傲的婢女,走到门前等候的杨夫人边儿上禀报道:“抱歉夫人,我们家夫人此时正在休息,身子不大舒服,故而不愿见客,请您先行回去吧。”
杨夫人浓妆艳抹的脸上流露出愠怒之色,但她知道自己和里边的人身份的差距,于是没有发作,拂袖而去。
“她不舒服?”周钰低敛眼眸,神情晦涩难明。
片刻后又有一辆马车停在小楼外边,有位明眸善睐的少女拂开帘子跳下车,同那驾车的车夫说了两三句话,然后才笑着分别。
那张脸周钰还认得,而且印象深刻。
方恬也看见了他,眼眸一亮,飞奔而来:“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公子你。”
眼前这人便是方恬认识自己香水生意的第一位客户的契机,他就是那日庙会上卖佛珠的人,方恬和白夫人说过几句话,她知道周钰对于白夫人而言意义非凡,哪里还敢怠慢。
尴尬的是她不知道这位不良与行的公子的身份。
周钰看出来她的尴尬,微微一笑报上自己性命:“我叫周钰。”
方恬也笑,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方恬。”
正说话间,有位侍女匆匆从小楼里走出来,对门卫道:“这位周公子是夫人的贵客,夫人让我请他进去好好招待。”
侍卫点点头,往边儿上退了一步,目光又落在与周钰一道的方恬身上,他一丝不苟,很是尽职:“既然这位公子是夫人的贵人,那我们放他们进去就是,只不过这位姑娘?”
方恬早有准备,亮出了那日离开时候白夫人亲手交给她的令牌:“这是夫人给我的令牌,大概就是让我进门的时候用的。”
那牌匾极为精致华贵,上头的图案乃是相府专用的图案,侍卫哪里敢拦,连忙退开了,恭恭敬敬道:“几位请进。”
方恬便跟着周钰主仆进了门。
周钰的眼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愿离去:“没想到姑娘竟然与小楼里的夫人有交情,敢问姑娘身份?”
“我只是个平凡无奇的生意人,哪里敢高攀相府夫人的交情,夫人给我牌匾让我自由进出,不过想让我研制好了香水之后立马给她送过来罢了,不敢提交情二字。”
乍然听一个未曾听说也未曾见过的词汇,周钰挑眉,颇有意味道:“我曾听过香粉,水粉,胭脂,却没听过香水,敢问这香水是为何物?”
“香水就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一种类似香粉的东西,不过比起香粉刺鼻与浓郁,香水会显得更清淡好闻一些,我这一趟来,就是因为上一次见了白夫人,白夫人喜欢我身上的香味问了两句,这不是刚巧研制好了香水给夫人送过来么。”
就像虚许多人提及自己心爱之物会忍不住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一般,方恬也不例外,向周钰提起自己身上的香水时,忍不住微微弯起眼睛笑了起来。
很显然那是方恬得意的杰作,看见她在笑,周钰也忍不住被感染,也开始笑了起来。
“既然这所谓的香水与香粉功效一般,想来姑娘身上淡淡的香味就是香水味了?”
周钰静下心来仔细感觉周身的空气,因为方恬距离他有点远,他顾忌着男女有别的礼节不敢贸然接近,一路上总保持这距离,但是他还是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与寻常女人家身上涂抹的那种浓郁香粉味道不同,方恬身上的香水味很淡但是十分好闻,给人以一种恍若身在春日花前的感觉。
“姑娘口中的香水,可否是用的兰花做原料?”
方恬眼眸一亮,显然是没预料到周钰竟然能够隔着老远就闻得出来自己身上香水味的原料,很是刮目相看:“真是兰花作为原料,公子好厉害,竟然能够闻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