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这是在为自己兄长的终身大事担忧,虽然他年纪尚小,家中诸事还不太能够明白,但是他知道赵祁曾经有个未婚妻,家道中落之后他们家看不起笙国公府,便把婚事给退了。
前段时间正是那位未过门 的前嫂子与其他人成婚的时候,赵祁之所以会离开京城来到这偏僻的小镇上,于此并不是没有关系。
赵笙的脸气鼓鼓的,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在自家兄长身上,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顾虑是有理的,于是往常的惧意都被他给抛到了脑后:“兄长你不会还在记挂着京城里那位吧,你就别想了,人家已经成婚了,明年或许都要生孩子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别惦记这支花了。”
赵笙的眼珠子转了转,好似想起什么似的,他又补充道:“那位有眼无珠,不值得你惦记,你有空惦记她,还不如惦记卖兰花给你的那位姑娘。”
话都让他说完了,赵祁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无奈的笑了笑,一巴掌拍在自家弟弟的脑门上,沉声道:“就你眼睛明亮,就你话多,我与方姑娘之间并无特殊关系,你不要胡乱猜测。”
赵祁拍他脑阔的力道并不重,也没有给少年带来疼痛的感觉,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垂死挣扎道:“我可没有胡乱猜测,我说的都是实情。”
他揉着自己被拍的地方,万般委屈道:“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呀,你看京都那些个官家小姐都被你吓得不敢多看你一眼,到这个没有熟人的地方你还不争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会,你真的想要孤独终生嘛?”
“就你有理。”赵祁叹了口气,把自家弟弟往门外推。
“我去换身衣裳,你自己先走吧。”
赵笙本意也是如此,他与微云先生门下的学生关系打得不错,今日庙会热闹得很,早有人约他一同逛逛。
“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掂量!”赵笙说着,风一般的跑开了。
赵祁露出无奈的笑容,起身回了卧室,挑了一件锦衣换上,随后也出了门。
自己弟弟口中所言的热闹非凡果真不无道理,赵祁沿着石子小路走到大街上,放眼而望,映入眼帘中的种种景象皆是热闹非凡的样子。
往来行人如织,街道两边摆出来的小摊恍若繁星点点,琳琅满目,当他走入人群中,耳畔尽是喧嚣声调。
庙会时候确实有许多妙龄女子从深闺里出来,她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当目光落在路过的赵祁身上时,便羞涩的转过头去。
偶有两三个胆大大一些的竟凑上前来问赵祁姓名住址,赵祁随口编了个化名住址出来,含糊应付过去,便匆匆从妙龄少女的身边错肩而过,往无名寺的方向走去,走的路好似一条笔直的线。
赵祁此时此刻确实并没有把任何力气和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上的意思。
父亲生死不明,家族前途未卜,他哪有那份闲心,赵祁半低眼帘,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来。
今日他之所以会听从赵笙的建议离开书房出门逛逛,主要还是因为他对那所谓的天降异象生出了一些好奇心,世间万事都有规律可循,哪里会有花朵开不败呢,那究竟是人在作祟,还是真有上苍降下异象,他对此很是好奇。
赵祁虽然没有向别人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姓名,但是从他的衣着打扮与周身气度上,无名寺的僧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身份不平常,因为庙会隆重,主持早就预料到会有许多人前来上香拜佛,或是观看白莲异象,于是特地分出两条道来,一条令平民百姓交钱进门,另一条专让那些个达官贵人行走。
赵祁就是走过后边那条道进的寺庙。
原因为那出师那传说中的天降异象会是什么特殊的模样,结果令赵祁大感意外,那莲花开倒是开着的,但是花朵极小,而且开得也没有盛夏时候好看。
赵祁有些失望,觉得传言多半是以讹传讹罢了,他站在湖边看了两眼,便拂袖而去。
赵祁觉得有些后悔,若早知道这所谓天降异象竟是如此境况,他绝对不会出门来看,浪费这点时间,还不如待在家里看书练字陶冶心性。
就在赵祁暗自懊恼,穿过重重人海准备回家的时候,眼珠偶然一错,瞧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在人潮中穿行,宛若一朵娇艳脱俗的飞花。
赵祁的目光被她吸引住了,正要喊她的名字,又看见她身边站着的那位侍女,他认得那侍女的脸,是京城中一位贵妇人的贴身婢女。
赵祁皱紧了眉头,心有不解,在他眼中方恬不过是偏僻山村中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为何会认得那位贵妇人身边的贴身婢女,难不成她与那位贵妇人还有亲戚关系。
他实在是好奇,索性便停了自己往家的方向走的步子,在目视方恬跟着青禾踏进小楼后,寻了一处茶摊坐下。
他在路边抿茶等候,过了大半个时辰,方恬终于从小楼里走了出来,她眼眸弯弯,唇角上扬,好似遇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
赵祁被那份欢喜莫名其妙的感染了,待她走近,轻轻唤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