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什么,他们被装上了大车,加入到了迁徙的队伍。当他们来到沁水河边的时候,看着这条滚滚而流的沁水,刘清生出一种豪情,是对于这片江山的那种深深的沉迷。
沁水,贯通怀庆府,然后向南流入黄河,水质和黄河水一样,多沙而浑浊,刘清这次能来渡过沁水,还是多亏了黄金翅的帮助。
要说怎么回事呢,黄金翅以前是江洋大盗,做了不少杀头的买卖,所以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也就熟悉的很,江湖上面,讲究的是一个脸面。
作为黄金翅这样声名鼎鼎的人,他和沁水河上面的水盗是少不了联系的,这次,定虏营能够渡过沁水,还是多亏了他找到这一带的水盗。
要说这个年月,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呢,兵荒马乱的,水盗的生意也是不好做啊。
怀庆这片沁水河上的水盗叫做杭担泥,一个面貌老实巴交的汉子,曾经是沁水河上面的渔户。
渔户,又是一个卑贱的户籍,本朝太祖,鼎定天下,订立天下户籍,这渔户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不能上岸生活,每天的所得所出,只能是在这片茫茫的江河之上。
可想而知,他们的生活会是多么的困苦不堪了,虽然如今,这条禁令不是那么的严了,但是兵荒马乱的,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杭担泥,就是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所以带上了几十个渔户,在这江河之上干起了没本的买断,但是自从流民大营攻入豫北,他的生,意就彻底的完了。
因为,没有商旅行人过路了,他去抢谁的?
所以,这次黄金翅是用着六百斤粮食,换来了他们帮助定虏营渡过这条沁河,而杭担泥想也没有想,就是给答应了,毕竟这个世道,过了今天没明天,有粮食不要就是傻瓜了。
所以,非常迅速的,定虏营渡过了沁水,来到了怀庆府的东部。
此刻的定虏营,确实有是一番的面貌,要不然说,战争总是最容易让人成长的地方呢。
经历过那次的厮杀,所有的定虏营的士兵,神色之间,都有了一个长足的进步,如果说在之前,定虏营只是一把被等待磨砺的长刀,那么现在,这把长刀已经出鞘了。
等待他的道路,将是斩落,还有杀戮。
一条铺满尸骨的至高之前进。
定虏营那次的战斗,死了大概三百多人,还有几百人轻伤,但是俘获的那些卫所官兵,却是不少人都是选择加入到了定虏营,所以,定虏营的人数还是有着三千人左右。
不过,刘清的亲卫队却是每个人都是羡慕的地方,在那次的战役里面,他的亲卫队算是力挽狂澜于不倒,彻底改变了定虏营的命运,而那火铳的巨大之威力,深深的映在了每个人的心底之上了,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火铳是可以这么用的。
这就是一种叫做局限的东西,就像骑马的士兵一样,在马镫出来之前,他们永远都是属于步兵的陪衬,但是当马镫出现之后,他们却彻底成为了战场之上的王者兵种了。
要说一个马镫,并不是一个多难的问题,但是硬是在骑兵诞生了几百年之后,才有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小玩意,所以历史的每一个进步,在看似简单的背后都是有着巨大的原因。
此刻,刘清的亲卫队亦是如此,所有人惊觉,原来火铳,真的这么厉害。
当然,刘清却是不这么想,他知道,火铳要想在这个时代来代替冷兵器,有着太多的不可能,首先就是速度的问题,面对这骑兵,单纯的火铳依然速度太慢了,所以,只能是作为着一种和冷兵器相互使用的武器了。
就是这么想着,定虏营是踏上了修武县的土地。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荆朝的都城,京师。
面色潮红的嘉崇皇帝,看着手底下的一封封的奏报,胸口不断起伏着,明眼人都是知道圣上此刻的怒火,但是旋即,嘉崇皇帝脸色上面却是又有了一丝的黯然。
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朕错了,错了,错了?”
如果是在大殿之上,嘉崇皇帝的这一番话语,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那帮子老夫子般的朝臣们,肯定会说出各种各样的话语前来劝谏。
但是,此刻,这里是嘉崇皇帝单独召见的达成的文图书房。
里面的人,就只有现在的首辅杨永昌。
杨永昌听到嘉崇皇帝这样的话,却是有些严肃的说道:“陛下,我想,确实是您错了。”
听到这句话,嘉崇皇帝却是没有生气,他和杨永昌君臣相得二十年,彼此之间,已经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程度了,如果是在外面的时候,他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皇帝的威严。
但是在文图书房,真的没有必要,皇帝毕竟也是人。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当初啊,悔不该听定国公之言,所以才酿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啊。”
听到这个话语,杨永昌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变换了下,这个细节,让嘉崇皇帝很敏锐的看到了,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他是知道自己的首辅和定国公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