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薛祈年所料, 记者的问题没一个听着顺耳。
但他半仰在椅子上, 将一身西装的气质突出得淋漓尽致, 不疾不徐地吐字, 应对从容, 不像是个在接受采访的教练, 倒更像个在召开会议的老板。
直到采访结束,他才隐隐放松些。
Kings是最后一个接受采访的。按理说,他们得了第4名, 没机会在赛后用主办方场地接受这么正式的采访, 只是沾了曾经的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薛祈年没打算立即离开, 拿出手机看了看, 记者和媒体陆续起身。
忽然,房间里响起很突兀的声音, 是一段rap——
嘿,我手拿98k,
一枪瞄准你的定位!
……
“……”
所有人都僵住。
薛祈年愣了一下, 赶紧挂掉电话, 没想到自己刚解除静音,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手机铃声是Sakura的新歌。
还未离开的媒体记者反应过来, 若无其事地继续从后门往外走, 却几乎都在偷笑。
心里暗自窃喜, 没想到慢走了几步, 还收到个意外惊喜, 之后又可以搞个Hope和Sakura的小花边新闻了。
殊不知,武文雅一直站在前门等薛祈年。
碰到这一幕,她手狠狠握成拳,尴尬得真想当场把牙给咬碎。
薛祈年走到门口,看见这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又很心虚:“……媳妇。”
武文雅想捶他,却不想早就被他摸透了脾气,被一把抱住,听他很亲昵地说:“媳妇觉得不好听,但是我觉得媳妇唱的最好听。”
看薛祈年身后的涂知行捂着脸,转向一边,武文雅再大的脾气都没了。
她又气又无奈地拍拍薛祈年后背,说:“Ok,ok,这事儿我们回去慢慢说。”
还有好多好多事。
都回去慢慢说。
*
四月。
Kings的天台,微风拂面,混杂着潮湿、清凉与淡淡的花香。
远处依旧是迤逦的江水,带着自然的秀美,但又被染上大城市浓重的浮华色彩。
[Kings春季赛失利,是偶然还是必然?成员大换血后的第一次正式比赛,诸位对第四名的成绩还满意吗?]
[真·Kings二代已经诞生,豪门或将走向低谷?]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Kings估计早就忘了自己是个电竞俱乐部吧?我看真成相亲会所和旅行社了!去拍个综艺节目都行,直播的、唱歌的……干啥的没有?]
[关顾着谈恋爱去了,吃枣药丸(迟早要完)(手动狗头)]
[球球了,要不让Hope回来打吧,Sakura也行!老归老,但至少他们不菜啊!!]
……
好像又回到大约四个月前,坐在大巴车上,微微偏着头,也是这样刷着手机,看着圈里纷纷杂杂的新闻和八卦。
此时,于凛冬坐在房间通往天台的楼梯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将手机锁屏、放在脚边,默默看着远处的江景,好像在想什么,其实大脑里什么也没有。
一向平静的心里,竟意外感到有些消沉。
却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动静,一个人竟直接穿过他房间,坐到了他身边来。
于凛冬目光都不偏斜一下,想都不用想是谁。
他张口欲说什么,又明白,无论说多少遍,身边这个人都不会改变,于是干脆沉默。
果然,耳边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大大咧咧的:“不是吧冬冬,一个人躲这儿哭呢?”
于凛冬头大,耐着性子告诉她:“我想静静。”
“靠,想我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自己躲在这闷头哭,多委屈啊?”张·静静·娴更大声道。
于凛冬:“……”
张静娴当然知道他其实在想什么。
她收起不正经的态度,声音也沉稳许多:“好啦,我知道得了第四你很不爽,但作为队长,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不过才一次春季赛,我们于队不会这么经不起打击吧?”
于凛冬眼中活络了些,但还是很黯然。
这次,他倒没把张静娴当外人,缓缓说:“我打完这年就不打了。”
“……”
张静娴反应了半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和:“是啊,虽然你才来一队不久,但我都差点忘了,你也已经很老了。”
二队早就有了新队长,依旧是作为一队队长接班人培养的,她料到于凛冬不会打太久,却没想到才这么一年而已。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打比赛很不容易吧?”
于凛冬淡淡答:“是的,很不容易。”
张静娴轻轻一笑:“我老爹对这方面可是很开放的,但你……”
对于于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