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切块放在盘子里,一并端上楼去。
“醒醒,林舒眉……起来先吃点东西。”
舒眉头疼万分地被叫起来,这回很清晰地看清楚坐在床边的陆潜,才知道自己不是烧出了幻觉。
忙到天荒地老的陆医生居然有空赶回来了?
她嗓子烧得冒烟,感觉有些话还是不要问了,不然万一吵起来,她都发不出声音,白白落了下风。
“张嘴,说‘啊’,我看看喉咙。”
他拿勺子的金属柄压住她的舌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就下了诊断:“扁桃体发炎。”
说他是个莫得感情的医生,他却又给她身后垫好枕头,亲手把粥舀凉了喂到她嘴边。
“先吃一点东西,吃完才好吃药。”
就像对待一个真正的病患那样。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很脆弱的,如果有一个人这样悉心照料看护,兼有医生和爱人的双重身份,任谁都无法拒绝,甚至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倚靠。
舒眉嘴唇干涸得起了一层皮,碰到那勺绵稠的粥,瞬间就如逢甘霖,从嘴唇到心间都被滋润了。
陆潜很有耐心,可能是习惯了,当面对的是患者而不是妻子的时候,反而激发出作为医者的本能。
他要让她好起来,不惜亲手喂她喝粥,逼着她吃掉煎蛋,还吃了两块苹果。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半躺在床上,像只就会张大嘴等着被喂食的雏鸟。
“把药喝了,再睡一会儿,等出了汗就会好的。”
她乖乖接过药吞了,没有一点讨价还价,只是躺下去的时候看到他起身似乎要走,想也没想地拉了他一下。
“哎……”
他回身看她:“怎么了?”
“没,就是,你能不能在这儿陪我一下?”
他哂笑:“怎么,害怕啊?”
是啊,怕死,不行吗?
她说不了太多话,就眼睛眨巴眨巴,当作是回答。
“我不走,我把东西收拾一下,你先睡。”
他端着碗盘下楼去了。
舒眉躺在床上,病痛没怎么减轻,但心里却好像平静下来,就好像知道,只要他在这里,就不会让她有事。
额头上的冰袋换了新的,手足也重新用温水擦过……她意识朦胧之际,看到陆潜坐在床边,吃着她没吃完的那盘苹果,时不时探手摸她体温,看是否已经出汗。
恍惚间像是回到很小的时候,她爸那时还没有外遇,全副心思放在家里,她生病的时候,都是由他背着送到医院去打针,又从医院背回来。
卧床休养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喂她吃饭吃药,问她想吃什么水果。
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这话也是爸爸教她的。
谁能想到,她现在要跟医生过一辈子了,连苹果也是医生削的呢!
想想觉得有点滑稽,不知不觉嘴角就扬上去了。
陆潜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或者单纯就是发烧烧糊涂了,等会儿烧高了说不定还要说胡话来着,更不敢走开,只得在床边守着。
好在她也就哼了两声,开始冒汗之后,他拿开了冰袋,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掉汗水,看她渐渐从痛苦中平静下来。
她从小身体皮实,大概也不怎么发烧的,对退烧药格外敏感,出的汗把衣服全浸湿了,他只好又找来干净宽松的衣服给她换。
他收回之前觉得她是黄毛丫头豆芽菜的想法——她身体饱满、匀亭,已经是充满女性魅力的体格。
他这个做丈夫的,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头一回得见全貌。
心头像爬过一队小蚂蚁,痒酥酥的,挠不到,再往深处去,似乎就已经是一种叫旖旎的心思了。
他不得不把这点心思摁灭。
作为医生,好像很不应该似的。
到头来,他也分不清这样的多重角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他宁可她精神抖擞地跟他吵架,也不想看她这样孱弱无助地躺在床上。
是最近太累了吗?身体免疫力都变差了,出趟差回来,病得这么可怜。
他长叹了口气,想到她刚才因为害怕抓住他的手,心里曾经塌陷的地方又软下来,轻轻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