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葵追过来后,见道辰面前亮起了阵,装小黑蛇的罐子被扔在他脚边,当即眉头一皱:“道辰大师,您在做什么呢?”
道辰正想着编个理由,驼背上刚醒没多久的路溪桥“啊”了一声:“原来我家请的阵法大师,就是你!”
尽管小白说了道辰不是好人,项海葵心中仍是惊讶,扭头询问与自己同乘一骑的路溪桥:“你确定?”
路溪桥打包票:“绝对是!他起的阵我不知是什么阵,但他用的阵盘是我路家的宝物,我从前问我老子借,我老子都舍不得给呢!”
道辰的脸黑成锅底:“你是路家公子?”
路溪桥翘起大拇指弯向自己的鼻子:“对!路正途是我爹,我乃路家如假包换的二少爷!”
道辰寒声质问:“那你这是帮着谁!”
他们俩争执着,白星现偷偷和项海葵解释:“道辰八成是想让蜃妖将蛇妖吞吃入腹,恢复修为,增强破坏力。”
看来这蛇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补呢。
白星现的舌头又舔一圈嘴唇,央求项海葵:“咱们还是抢回来吧。”
剑匣开封,项海葵拔出天狂,飞身跃下驼兽:“什么叫道貌岸然,我今儿也算是长见识了。”
“你也是……”
项海葵出剑之后,道辰手腕上的佛珠,倏然化为一柄无刃的银色长剑,“原来你也是神剑剑主。”
她放心了,一针针缝起来。
每一针,都在心中默念一句道辰大师教的真言。
缝至一半时,针上印刻的梵文忽然散发出金色光芒,文字从针体飞出,打着圈,环绕在小黑蛇的伤口处。
真神奇。
项海葵稍一呆愣,继续下针。
一针比一针吃力,额头不断凝结出黄豆大的汗珠。
用头发做线,会耗损她的精气神。
道辰没有解释原因,项海葵瞎猜一通,道家有个三花聚顶学说,好像是说人的精气神都聚集在头顶。
还有个民间说法,人身有三把阳火,其中一把火位于头顶。
反正,头顶处的头发蕴含着生机和阳气。
人一旦精气神耗损过渡,就容易秃头。
“呼……”缝完之后,她长舒一口气。
用手指轻轻拨动被金色真言环绕着的蛇身,仔细打量,嗯,缝的还不错,起码纹路都对接上了。
黑发配黑蛇,同色绣花腰带,也不显得突兀。
半个时辰过后。
道辰:情况如何?
项海葵:额,一动不动。
道辰:看来伤的极重。
项海葵:……
道辰:施主莫自责,断裂应该不是它的致命伤,是它原本受的伤过重。
项海葵正要说话,听小僧人喜道:“它动了!”
项海葵连忙从玉简退出,罐子里的小黑蛇果然蜷缩了几下身躯。
蛇头扬了扬,像是想要分辨什么。
啪!
心虚的项海葵一把将盖子拍上了。
阿弥陀佛,听说蛇视力很差,希望它一直都没看清楚她长啥样才好。
项海葵起身,背好剑匣,借个网兜将罐子兜住,挂在剑匣的皮质肩带上,动身出关去找道辰。
*
银沙城里,隔着一张书案,项天晴在与孟西楼争执:“我明白你是为了我爹考虑,但你明明有能力看住路溪桥,为何还要用自己人的生命去换?”
“大师兄,你往后若在这样不择手段,我会告诉爹,让爹教训你的!”
“你现在就派人去把路溪桥找回来,他不出事,路家就不会为难我爹!”
她气鼓鼓的模样,仿若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看的孟西楼心中好笑,一句也不反驳,慢慢点头:“嗯,是我一时糊涂,我这就让无眠去将路溪桥抓回来。”
“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了啊。”项天晴掐着腰瞪他一眼。
对于她的要求,孟西楼一一应下,脸虽冷肃,可眼底的温柔遮掩不住。
眼见着项衡教了她一堆没用的道理,他从不会去纠正。
她只管随性成长,其余的,都交给他。
项天晴守在门口,瞧见三师兄无眠真出关去找路溪桥了,才放心,想起那条小黑蛇,赶紧出城去。
来到佛窟听小僧人说项海葵已经出关,她脑袋里顿时浮现出许多念头。
项海葵才刚入道,连品级都没有,就敢孤身一人出关去,真是为了一条被她亲手砍断的蛇妖?
她和路溪桥是乘同艘飞舟来的银沙,两人说不定认识,有交情。
她是不是出关去劝路溪桥回来的?
这样就帮父亲解决了个大麻烦。
项天晴想到这一点,心下忐忑不安,在佛窟门前徘徊半响,也出关了。
*
项海葵出关之前,先采买了一只驼兽。
驼兽是银沙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