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非所问:“看来暮卿甚是喜欢这地方,如此也好,省得我在烦心去找另一个合适的地方。”
苏暮卿将食盒放到夜北楼的脚边,抬首望着他,浅浅一笑:“的确是。若是其他地方,我怕是会让往上的夜东西吓死。可这儿再怎么说都是苏家的院子,就算是有人在这儿死过,看在我是苏家后人之上,该是会保佑我。”
夜北楼才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就发现自己所处何地,他不曾记错的话,这旧院她该是不熟悉才是。
苏暮卿见他一言不发,又一次开口道:“不过你还是早些离开这儿的好,毕竟死人可是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所造过的孽清楚的很。你若在这儿呆的久了,难保祖父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你说是不?三叔,哦,我或许该叫你一声姑父。”
听着她平静却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夜北楼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就在这儿呆着。”
苏暮卿望着一大片明亮的光线让重新阖上的房门隔绝,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却还是故作平静的回道:“我想我是呆不了太久,你迟早都会来找我。当然你可以将我饿死。到时候你想要的可就找不到了。”
屋外响起一声冷哼,转而就是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这旧院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荒凉与冷清。
苏暮卿依旧倚靠在窗前,望着满眼的绿意,等待。
此时,晋王府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夜深眠之后,朱儿暂且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抛掷于脑后,偶尔瞥见于思暮阁中乱逛的滕彦。只装得不曾看见,她按着昨夜所闻到的药草味调制出药汁,将脸上剩余的东西抹去。
一张美艳的脸于日光之下呈现。
待得完事之后,她又翻出了几本书,坐于大树底下乘凉看书,书页为她翻得哗哗作响,但真正看进去有多少字,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一旦静下来。无事所为,脑海中就会想起滕彦昨夜与她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儿。
这让她颇为恼火,却又无处发作,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扯开嗓子喊道:“千行。出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行当即出现在了朱儿的面前,他望着她那张强行压制着心中之气的容颜,不由暗暗发笑。
果然是君妾有意,只时机不对。
他不卑不亢的开口道:“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朱儿侧首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在偷笑什么?”
千行小愣下,这都能看出来吗?
看来是他小看了她,她的道行怕是深得很。
他淡淡的开口道:“笑林姑娘与滕公子的事儿。”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一股气直接冲上了朱儿的大脑,素来温文尔雅的她猛地从卧榻上坐起,双眼冷冷的盯着千行,阴森森的开口道:“你都听到了多少?”
千行幽幽言道:“有多少是多少。”
话说,朱儿当即满面通红,直直的瞪着千行,冷喝道:“你难道就不会说谎吗?”
千行嘴角暗抽,却是道:“王爷不喜属下撒谎。”
朱儿拧着柳眉,眸色如寒霜,凝视着面前的人,心中升起冲动,她想杀了他灭口。
但好在这不过是个念头,她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又一次躺回到卧榻上,仰望着头顶绿幽幽的树叶。
千行抿了抿唇,淡淡道:“林姑娘,你该是喜欢滕公子的。”
“那又如何?”朱儿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喜欢他,难道就允许他非礼我?”
千行摇摇头:“千行并非是这意思。林姑娘,你可是想过滕公子为何会如此为之?”
朱儿抿唇一言不发,眸子里依旧只有随风上下翩动的树叶,她想过,却又不敢深想。
因为有些东西于她来说是不能奢望,就算他们都知道她是晋王的表妹,那又怎样,可于其他人呢,谁会承认?
而滕彦终究是定海侯的三子。是要袭成那侯爷的位置,不,好像他本就是小侯爷了。
是的,她胆小,她胆小的不敢去承认会发生的事儿,她胆小的不敢攀龙附凤。
千行见她不语,又道:“昨儿个事呢,某人的行为的确是登徒子的行为。让你表哥教训一顿就是。至于感情的事儿,你们且各自好好想想。”
朱儿唇角微微勾起,但那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她轻声开口道:“不用想了,没意思,也没有结果。”
闻言,千行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东西靠旁人说是没有用,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商量。自己去跳过心中的那一道坎。
“林姑娘,可还有事儿,若是没有,千行先下去歇息了。”他昨夜可是一直为滕彦拉着在屋外聊天,连个阖眼的时间都没有啊。
而现在有那滕彦在暗中看着她,也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还是先去打个盹为好。
朱儿轻颔首,千行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