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平静了些,说道:“就按你刚才说的那些做,先让咱们自己的人提防起来,草拟个计划,哪些人可以拉拢,哪些人得早点清除,哪些人可以利用。制订出来之后,交给我看。”
“好。池少你就好好的治疗,不必担心我们。”杨学顿了顿,又问,“那,你是准备马上联系陆少和楚少了?”
“是的。我得托他们秘密找北京那边信得过的医生,尽早控制住病情。何念儒精明得很,一发现异动,就会有相应对策的。恒润的事业的确做得大,但是医药行业很敏感,说毁就能毁。如果他出手,我没精力回应,事情恶化,就无力回天了。”
“你放心,我们行动的时候一定会小心又小心,不会打草惊蛇,保证在何念儒察觉之前,把他的精锐给抽走大部分。”
池铭点头:“靠你们了
他回到宾馆时,花映月看到他那疲惫的眼神,便知道他心中那微弱之极的侥幸之火,已经被现实的冷水毫不留情的泼熄。
她心里微微一疼,终究还是没有对他置之不理,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他旁边:“累着了?去睡会儿吧。”
池铭道:“映月,得委屈你一下。”
花映月怔了怔:“怎么?”
“回滨海之后,你我得在某几个医生面前争吵。”
“吵什么?”
“就是你策划联系别人,把你爸转出去,被我察觉。”
花映月听到涉及花海天,顿时睁大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就有合理的理由,把你爸转去北京,交给楚骁和维钧照看。”
花映月大惊:“你想做什么?把爸爸转到你死党那里,彻底掉进你控制,然后拿着来要挟我?”
池铭被她的吼声嚷得耳朵一响,本来心情已经阴郁至极点,闻声蓦地爆发,抓住她胳膊咆哮道:“花映月!你别不识好歹!你觉得你爸爸还适合在我医院呆下去?恒润有多少何念儒的人?你忘记上次花海天都快醒了,结果何念儒指使曲爱华把他弄伤,栽赃我的那件事了?你还想再来一次是不是?你准备到时候自己歇斯底里把我给干掉,还是你嚷嚷得我失控,把你给撕了?”
他眼睛血丝密布,这样狠狠瞪着人,让她不寒而栗。似乎根本不必等下一次栽赃,他现在就会把她撕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见她脸色苍白,池铭狂跳的太阳穴疼痛不已,强忍着放手,退了一步,深深喘气。
花映月胳膊被他攥得剧痛,低头一看,上面又浮出了指痕。
池铭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气顺了一些,哑着嗓子道:“我手边可用的人少了那么多,如果再分这么多心腹来盯着你爸爸,公司别的人,担子会多重?况且,谁知道会不会百密一疏,让何念儒钻了空子?楚骁和维钧在军队系统有人,那里上了层次的医护人员个个都是被严查过的,何念儒再大能耐,也拼不过国家机器是不是?只有那里他动不了了。花海天在那边,才能安全。”
花映月也静了下来。
池铭不再说话,走到落地窗之前的躺椅坐下,凝视着CBD的水泥森林,不远处就是N市恒润的门诊大楼,淡灰色的玻璃钢墙体反射着阳光,像一颗璀璨的长晶石。
从高高在上的官宦子弟瞬间跌入泥土里,那种滋味十年前他就尝过一次了,这次若是不小心,整个集团都会落入他人手中,他还得再次尝尝爬到顶端,又重重跌落,每一寸骨头都碎得不成样的剧痛。
他正恍惚,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拿着个茶杯,她说:“喝点菊花茶吧,你身上的热毒还没清干净呢。”
他接过来喝了大半杯,灼痛的喉咙被滋润得好受了一些,随手把被子搁在一边矮桌上,伸长手臂把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她下巴,轻轻的摩挲着她柔嫩的皮肤。
“你先休息下,等会儿……我们好好谈谈,回滨海的时候怎样在他们面前演。”花映月凝视着他,低声道。
池铭的手转而抚向她的头发,许久,说道:“我知道,越威胁你,你越不爱理我。”
花映月眼睛微微发酸。
“以前我拿你爸爸当把柄的时候,维钧他们都劝过我,花海天在他们手上,他们比我更不可能伤他。”
“……嗯。”
“我也累了。又要和你在一起,又要折磨你爸……这怎么做得到?我总得放弃一样,那……我还是放弃折腾花海天吧。他一个植物人,又成了个糟老头子,你们家被整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狠狠给过他苦头吃,我也算出了气了。我想过,就算我杀了他,好像我也高兴不起来,我家人也活不过来不是?”
“……”花映月沉默,伸手轻轻的捏着他的纽扣把玩。
“他今后如果醒了,我没法子孝顺他,除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去见他。你也别把他带家里,我安排房子和看护给他,你自己常常去瞧瞧他就是了。”
花映月眼泪流了下来,她抬手用力抹去。
池铭叹气,又看向外面的风景,十多分钟后,怔然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