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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广利门别韩琦(2 / 3)

文彥博低下头,叹息一声,复又抬起头,郑重的向着韩琦行了一个大揖。韩琦虽和自己是政敌,虽然打倒了他,然而心中却很佩服他,这是一个令人尊重的对手,虽然他有些小人行径。

韩琦哈哈大笑,转身就要离去。文彥博大声道:“稚圭且慢行。”他转过身,用力在身边的柳枝上扯下一根最长的柳条,双手捧着奉到了韩琦的面前。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文彥博念着这一首李白的送友人,眼中突然蓄满了泪水。

韩琦手指颤抖,在文彥博手中接过了那一根长长的柳条,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紧咬着牙关一字不发。

他扭过身,又再转回来,看着文彥博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思虑良久,终于将身扭过,眼光再次扫过了广利门,只见一个萧落的身影,站在广利门的城楼下,默默的看着他,和他的眼光对视良久,郑重的揖了一揖。

韩琦整了整衣襟,同样也施了一礼,扶着管家的手跳上了马车。

文彥博叹息一声,紧走几步,攀扒着车窗,低泣道:“时常写信回来!”

韩琦坐在马车内,低沉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手却紧紧抓着老妻,颤抖不已,眼角分明有一滴晶莹的泪花。

马车辚辚向前,在青石板路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过不了一会,这道痕迹将被来往行人的脚印所覆盖,再也看不到了。

这时,惠民河上不知是哪一家的ji子在彻夜寻欢,只听得丝竹阵阵,乐声隐隐传来,“相思无路莫相思,风里杨花只片时。惆怅深闺独归处,晓莺啼断绿杨枝。”

天空中,两行大雁鸣叫着往南飞去,似乎在空中呼唤着自己的同伴。

文彥博低垂下头,几滴泪水散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再抬起头时,韩琦的马车已经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中……

转过身,步行着往广利门走去,走到城楼下,和欧阳修颌首致意。

却见到欧阳修泪满衣襟,满脸的落莫。

不知不觉的,文彥博的脸上也满是泪花。

城楼下,两顶青衣小轿无声无息的停在路边,富弼和司马光隔着轿门远远注视着已经远去的韩琦。

韩琦的离京,没有在京城激起多少浪花,就如同历代历朝中,失败者是没资格让人们记住的一样。人们只是议论了两三天,就被京城中层出不穷的新话题给吸引住了目光。

陈琦是知道韩琦离京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去送,他自问不够资格。能去送韩琦的,只有象文彥博和欧阳修富弼司马光这样的人物。

所以,他一大早就来到了中书省外,等着文彥博上值。

中书省的紫薇长得非常茂盛,紫薇畏痒,若轻挠树身,便会全株颤动。唐玄宗开元元年把中书省改为紫薇省,以花名做官署名,中书令称为紫薇令。白居易曾有诗:“丝纶阁下文章静,钟鼓楼中刻漏长,独坐黄昏谁作伴,紫薇花对紫薇郎。”

看到了这些紫薇树,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热切。自己何时才能做紫薇郎呢?

他在邹晨的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曾数次说过最大的目标,便是做相公。

邹晨说过一句玩笑话,“不想做将军的士兵,绝不是好士兵;不想做相公的官员,绝不是好官员。”

所以,他也一直将自己人生的目标定为了首相,其他书友正在看:。

正胡思乱想着,看到了文彥博的官轿已到了中书省,连忙肃容正冠,站在了门旁。

文季恩陪着相公刚刚送别了韩琦,到了中书省却看到陈琦,便友好的点了下头,低声向轿内禀报。

“让他到都知堂中见我。”文彥博疲惫的声音传来,似乎满是心事。

半个时辰后,陈琦见到了洗过脸后神采奕奕的文彥博。

将几份公文和奏折奉到了文彥博的书案上,他便垂下袖子站在一旁,静等着文彥博观看。

文彥博戴着玳瑁眼睛,微眯着眼,将陈琦送来的几份公文优先看完,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这几年中,江南的裁军搞得极是不错,你因何却对江东路的裁军没有多大的信心?”放下玳瑁眼睛后,揉了揉压的有些生疼的鼻梁。这些做匠人的也不知道改进改进花镜的技术,都快把鼻梁压断了。

“某是这么想的……”陈琦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江南这些年虽然搞的不错,可是都是基于美洲强大的支持下,如果那里出了任何一点问题,都将给本土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可是这些年,美洲的金矿已经挖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是棉花和甘蔗的种植,才能带来收入。我怕江东路再搞裁军时,财力跟不上。”

文彥博是知道江南搞裁军花了多少钱,看着遣散费和安置费没有多少,可是在州县为那些退伍的老兵们寻找土地,又为了保证他们他们的衣食住行,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工作。这些,才是花费最大的。

比如一个老兵退伍归乡,他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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