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流岚将手放在慕容瑾的背上,揽着她站起身来。“傻丫头,你怎么就是负担了?如果连你都成了岳父的负担,成了我的负担,那么骐儿呢?一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孩子是不是我们就应该把他丢了不管呢?”
“你敢。”慕容瑾抽噎着,还不忘了接上一句。
“当然不敢。”薛流岚无奈的笑出声来。“我们的心如你一般,都只是不想让自己最亲爱的人受伤。可是,慕容瑾,你知不知道,往往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是你自己。”
说着,薛流岚用手将慕容瑾脸上和着血的泪水抹去,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仔细的看着她。
“慕容瑾,你从来难为你的都是你自己。你强迫自己隐忍,强迫自己去承担,这样做,到最后伤害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我们。”
所以他才说,这条通往悬崖的路是慕容瑾自己的选择,但最后摔下去粉身碎骨的肯定不只有慕容瑾一个。
“已经这样很久了。”慕容瑾垂下头小声道。“如果出征的那个人不是我,慕容家大厦将倾还有谁肯挺身呢?”
薛流岚闻言,一时间语塞。缓了好久,最后将慕容瑾抱在怀里,在她耳侧道:“你在我身边,从此不必忍着疼痛了。”
慕容瑾的手怯怯的抓着薛流岚的衣襟,没有回答薛流岚的话。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纵然是爱着,纵然已经可以舍了生命,可是潜意识中,慕容瑾仍旧放不下。
“放下你心里的防备,相信我,好吗?”薛流岚柔声的问。
“我不知道。”慕容瑾的声音更加的没有底气。“薛流岚,我从来没有试过全然相信一个人。”
“从今天开始试试看。”薛流岚弯了弯嘴角,隐约觉得后背的衣衫湿了一片。若是猜得不错,一定是伤口崩裂开,在衣衫上留下了血迹。
慕容瑾点了点头,伸手环上薛流岚的腰身,触手温热的感觉让她吓了一跳。
“你的伤口裂开了?”慕容瑾猛然抬起头来。“对不起,如果我方才不挣扎,你的伤口就不会崩裂了。”
一面说着,慕容瑾一面手忙脚乱的想要找身上带的金疮药。可是,眼已经盲了,纵然心如明镜此时也乱了所有的方寸。
薛流岚握住慕容瑾颤抖的手,笑道:“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
说完,薛流岚拉着慕容瑾向前走去。
下意识的,慕容瑾脚步略微顿了一下。若她没记错,薛流岚告诉她前面是悬崖。再向前一步,两个人可能就都没命了。
可薛流岚丝毫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慕容瑾的心也豁然开朗起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有他陪着,前路即便是生死未卜又能怎样呢?慕容瑾迈开脚步,手紧紧的抓着薛流岚的手。
意料之外,脚稳稳的接触到地面,并没有想象中踏空的骤然下坠。疑惑的偏了偏头,慕容瑾站住脚步。
“薛流岚,你骗我?”慕容瑾咬牙切齿的问。
薛流岚此时缓缓转过身来,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慕容瑾,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一直对我都是深信不疑的。只不过,你这傻丫头根本就没有察觉。”
“你还笑!”慕容瑾火气更胜,几乎要伸手一巴掌抽在薛流岚脸上。“你欺负我看不见是不是?”
“当然不是。”薛流岚忙上前一把搂住慕容瑾,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吻。“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信任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
慕容瑾想要挣脱开薛流岚的怀抱,可又怕他伤口裂得更大,只得作罢,嘴上恨恨的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薛流岚,等你伤好了咱们再清算这笔账。”
“好啊,一言为定。”薛流岚朗声大笑起来,牵动了背上的伤,笑得有些扭曲。
在镇子上换了马车,薛流岚带着慕容瑾一路往武川走。在一处边境城池外停住,薛流岚将慕容瑾抱下马车,带她走到茶馆中坐下。
“老板,一壶好茶。”薛流岚说完后偷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对面桌子坐着一对夫妻,都是农家打扮,挑着担子。而左面坐着一些商人模样的人,看样子是才从边境上回来。
“来,您的茶。”小二一溜烟的过来,将茶放在桌子上。
“小二,我们的东西呢?赶紧着啊,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呢。”商人有些着急的敲着桌子。
薛流岚沉吟了一下,扬声问道:“看诸位都是商人,怎么这大好的时节不在武川赶生意啊?”
“哎呦,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薛流岚故作吃惊的看着那些人。
“现在边境不安稳啊。听说武川的慕容岩吃了大亏,前阵子打了一个大败仗,现在下落不明。”
“据说突厥已经找到他了呢。”旁边的一个年轻一点的商人插嘴道。“还有一个叫左寻萧的。”
“哎呦,那可不得了啊。武川现在还不乱成一团了。”年老的人一脸的惊讶。
“可不是。我从武川那边过来的时候,城里的军队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