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慕容瑾一面率先拿起酒杯来。右手执杯,左手广袖展开在眼前,微微仰头将杯中酒喝尽,自眼中滑落出一丝不浓却真实的笑意。
郭尚忠狐疑的看着慕容瑾,缓缓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而后放下道:“五皇子妃今日召奴才来,不知道究竟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事。只不过,想先请公公看一样东西。”慕容瑾仍旧淡笑着,一面从袖中取出一个金条放在桌子上,推到郭尚忠的眼前,笑了一笑:“不知公公可认得这东西?”
郭尚忠眼眸一紧,伸手拿起那根金条仔细看了一看,与寻常的金条无异。然而转过手,他的脸色骤然变了一变。那金条的背面印着略微繁复的花纹,乍一看像是编号。那是各地进贡给郭尚忠的金条上独有的印刻,为的就是便于识别。
别人不认识,郭尚忠不可能不认识。
然而,毕竟是老谋深算,郭尚忠淡然放下金条,抬眼直视着慕容瑾道:“奴才不认识,敢请五皇子妃示下。”
嗯?慕容瑾垂在一旁的手一紧,面上虽没有表情,但眼神中已经露出疑惑来。莫非这一次连薛流岚都猜错了?
“原来,公公竟是不认得啊。”缓了一缓,慕容瑾慢慢的扬起笑意。“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不知皇子妃可方便说是什么事情吗?”郭尚忠试探着问。
“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手下的人劫了一批东西,不知道如何处置就报到我这里来了。想着公公见多识广,想必知道这花纹是哪里的图饰。既然不知道,那就索性上交国库好了。”
一面说着,慕容瑾一面拿起金条放在袖中,又道:“请恕慕容瑾俗务缠身,且先走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皇子妃且等一下。”郭尚忠忙开口笑道。“既然东西落在五皇子妃手中,那么可能交给老奴处置?”
慕容瑾轻笑一声:“可以。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吗?”
“不知五皇子妃要什么回礼?”
“如今我夫君还在天牢中,可是薛斐言那小子却可以在府中安然无恙,我心中自然是气愤的。”慕容瑾理了理广袖,似若无意的道。
郭尚忠眼睛转了一转便明白了慕容瑾话后面的意思。
“若是皇子妃用得上老奴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老奴也会为五皇子做。”
“不愧是看着薛流岚长大的公公。”慕容瑾抬起头,眉开眼笑的看着郭尚忠。“只是想着最近薛斐言什么时候去皇宫,有些东西想要借着他的手送给皇上。或者,最近可送了什么东西?”
郭尚忠沉吟了一下道:“前儿倒是送了一株五尺高的珊瑚树,极是好看,圣上喜欢着呢,就摆在寝宫里。”
慕容瑾闻言点点头,将这话记在心里,从袖中拿出那根金条放在郭尚忠的面前,笑道:“人被关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面,有两三天了,估计还没饿死,好看的小说:。就劳烦公公施舍给他们点东西吃也好。”
“老奴知道了。”郭尚忠将金条放在袖中起身拱手。“那老奴就先走了。”
慕容瑾也跟着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在胸口低笑:“今日的事情得罪了。”
郭尚忠愣了一愣,旋即笑道:“听说五皇子与皇子妃不和,如今看传言并不可信。”
“传言可信,只是薛流岚毕竟还是我夫君。我慕容瑾的夫君若是能任人欺负,可就有损我玉陵王的威严了。”慕容瑾的手抚了抚身前的长发,嘴角弯着傲然的笑意。“有公公偏爱着,想必以后薛流岚也会少受些欺负吧?”
“这是自然。老奴既然看着五皇子长大,岂能胳膊肘向外拐?”郭尚忠连忙答应着,虽然心里仍旧有些疑惑,表面却笑得滴水不漏。
慕容瑾装出一副恍然悔过的样子,笑声连连:“若是如此,今日慕容瑾做的事情可就是多此一举了。得罪,得罪。”
“不敢不敢,皇子妃这可是折煞老奴了。”郭尚忠躬身回礼。
“小丁子。”慕容瑾扬声,小丁子忙开门进来。“送公公出去。”
“是。”小丁子答应着。
与郭尚忠道别,看着他离开之后,慕容瑾闭上门,脸上的笑意也缓缓的落了下来。官场应付,尔虞我诈,真是无趣得很啊。
“看来,你这一招还真有效果啊。”慕容瑾转身的时候就看见翼坐在方才她坐着的位置上,手中拿着酒杯。“真是好酒。”
慕容瑾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走到他面前道:“郭尚忠还能将我如何?巴巴的跑过来在对面看着。”
“我可是对那种不男不女的人没什么好感,多留神一点总没有坏处。何况这一次你还是握着他的把柄。”翼撇了撇嘴,一口饮净杯中的酒,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怎么知道郭尚忠暗中向渭河一带官员收取金子?而且连路线都清楚。”
闻言,慕容瑾掩口一笑,坐在翼的对面慢慢的道:“是薛流岚告诉我的。”
“他?”翼吃惊的看着慕容瑾。“七皇子当时也算是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