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慕容瑾也松了口气,站起身的时候手犹自捂着手臂,指缝之间渗出血迹,滴落在地上。
“慕容爱卿的伤可要紧?”皇上勉强装出笑脸来问。“郭尚忠,传太医来。”
“是。”郭尚忠连忙躬身应着,路过慕容瑾身边的时候,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快速离开了。
慕容瑾心下有些疑惑,耳中却听着皇上对薛斐言道:“可有什么线索?”
“回父皇,只有这一把匕首,儿臣不识,不知道慕容将军可知道来历?”说着,薛斐言将手中的匕首递给慕容瑾。
那匕首长不过九寸,虽然短小却入眼就能看出剑刃是削铁如泥的。匕首的柄上缠着金丝,上面镶嵌着七宝。
沉吟了一下,慕容瑾道:“此匕首出自突厥塔塔部的王族。”
“是突厥的人?”皇上的眼睛瞪了起来。“他们好大的胆子!”
薛斐言看了慕容瑾一眼,转身道:“父皇,若是如此,今日的事情便有眉目了。”
“说来听听。”
“这匕首是斜刺里而来,当是以慕容将军为目标的,。慕容家在武川戍守边疆多年,多次击退了突厥的入侵,那么突厥部恨慕容将军入骨也是情有可原的。”
“如此说也有些道理。”皇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抬头道。“既然如此,慕容瑾,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查出刺客的来历,将他绳之以法。”
“臣遵旨。”慕容瑾低头,掩住眼神中的一片担忧之色。
在偏殿被太医包扎好了伤口之后,皇上派人将慕容瑾送回了五皇子府,而他自己则坐在寻常时候先慕容皇后常坐着的书库中出神。
她离开也许久了,不知怎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觉得这宫中有她的影子。明明记忆是那样的模糊,却偏偏在无意之中就会记起。
“哎呦,皇子妃,这,这是怎么了?”凝碧听闻慕容瑾回府,连忙应了出来,看见慕容瑾右侧的袖子就如同被血水浸过一般吃了一惊。“奴婢这就去找太医。”
“无妨无妨。”慕容瑾一把拉住抬脚要走的凝碧笑了笑。“已经包扎停当,你来给我换身衣服就行。”
沐浴更衣之后,慕容瑾独自坐在院中的亭子里,桌子上摆着两坛子好酒,都还没有拆封,似乎她在等什么人。
夜色笼罩着整个五皇子府,华灯初上之时一个人自花丛中缓步走出来,至慕容瑾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自顾自的拿起酒坛子,拍开泥封。
“伤了我还好意思喝我的酒?”慕容瑾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柳。
“所幸只是皮肉伤,没动了筋骨。”柳淡淡的应了一句,顺手将慕容瑾面前的酒坛子拎了过去。“身上有伤怎么还喝酒?”
慕容瑾只是一笑:“你可想过,若是被擒了该当如何?”
“你对我未免太没信心了吧?”柳睨了慕容瑾一眼轻笑一声。饮了一口酒,柳又道:“我潜在御书房之外,听得你入天牢看薛流岚的事情被郭尚忠知晓了,故而才有今日的事。”
“郭尚忠?”慕容瑾皱眉,她原本以为此事是薛斐言的设计。不过细细的想了今日薛斐言的反应也就明白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柳放下酒坛道:“我原本还以为薛流岚与郭尚忠算是个同盟,如今看也不尽然啊。”
“若是能够借着皇上的手除了我,薛流岚的手下就会少了一股有生力量。傀儡的力量越小,才越好控制。”慕容瑾沉沉的笑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点。“今天的事情即便薛流岚知道了,这帐也只会算在薛斐言的头上。郭尚忠倒是会做人。除掉了我,讨好了皇上,又不得罪薛流岚,更是挑起了薛流岚对薛斐言的不满。”
“姜还是老的辣。”柳也佩服的感叹了一句。
“果然是玲珑心肝好心思。”慕容瑾颔首笑道。“郭尚忠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同盟。”
“然而若是功成只怕引狼入室啊。”
“正是。经此一事,还真是不得不留下后手防着他。”慕容瑾锁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这些日子你也注意着自己的行踪,虽然刺客的事情落在我身上,但难保郭尚忠与薛斐言不会先下手。”
“我知道了。”柳郑重的点头,一口气将坛子里的酒饮尽,起身便要离开。
“柳。”慕容瑾叫住他。
柳停住脚回头看着慕容瑾。
她缓步走近,凝视着柳道:“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