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看着左寻萧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左寻萧本是为了她才投入了薛斐言的麾下,如今却为了取得薛斐言的信任想要了她的性命。左寻萧,在你的心里,从前的生死相交便什么都不算了吗?
左寻萧与慕容瑾前方凯旋的事情传到薛斐言的耳中时,他正在研究命人从各地搜罗来的医书,凌燕拿着手上的奏报静候在一旁。
“没有了?”薛斐言也不抬头,扔自顾自的忙着手中的事情。
“约莫近一两个月,左寻萧与慕容瑾就会班师回朝。咳咳。”凌燕回禀道,一手捂住口鼻别开头咳嗽着。
“倒是快。”薛斐言随意的评论了一句,走到凌燕的身边,俯下头问:“服了药咳嗽可轻些吗?”
“嗯。”凌燕依旧捂着口鼻,向后一步,从薛斐言的气息中退了出来。“若是无事,凌燕告退。”
“谁说无事?”薛斐言直起身子负手而立,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不快。“又不会传染,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属下,属下没有。”凌燕死死的垂着头不去看薛斐言的眼睛。
薛斐言索性上前一步,用手拿开凌燕捂住口鼻的手,不满的道:“还说没有?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会不清楚?”
“属下……”凌燕诺诺的低语了一声,猛然身子一轻,整个人被薛斐言打横抱了起来,。“主子,你……”
“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间屋子,听清楚了?”薛斐言将凌燕放在正对着书桌的小榻上,略带了几分威胁的道。
“属下,听清楚了。”
“这才对。”薛斐言很满意的站在榻前,欣赏着凌燕有些窘迫的样子,她的不知所措落在他的眼中,从来都是别样的风情。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的欣赏,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斐言哥哥,你在吗?”
“琴语?”薛斐言猛然转过身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口的佳人翩翩而来。“你怎么来了?”
“干吗,我就不能来啊?都快两个月没有看见斐言哥哥了呢。我不来找你,你也不知道去找人家。”邓琴语嘟着嘴走进来,不满意的白了薛斐言一眼。
薛斐言微微一笑,再转过身时,小榻之上早已经空空如也,悄无声息之间完全看不出这屋中还有别人。然而,薛斐言知道,凌燕还在屋子里,因为他说过,无他允许,不得离开。
“唔?斐言哥哥最近在研究医书吗?”邓琴语拿起拉牛牛看了看。“好深奥啊。这个是前朝传下来的孤本吧?”
“是啊,普天之下只此一本了。”薛斐言顺手取下邓琴语手上的书,回身小心的放在书架上,一面问道:“能劳烦咱们邓大小姐跑一趟,不是只为了来看看我在干什么吧?”
“哼,当然不是,谁关心你在干什么啊。”邓琴语别开头,手指绞着腰间垂下的丝绦。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大老远跑这一趟,瞧这额头上的细汗。”薛斐言说着,一面伸手取了邓琴语手上的丝帕在她头上轻轻的拭了拭。
邓琴语羞红了一张俏丽的脸,低声道:“是爷爷想见你,又怕人多眼杂,所以让我请你去郊外赏花。”
果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好快的速度。薛斐言心中暗笑一声,放下手道:“哦,原来是邓大人想要见我啊,那随便派个人来说一声不就好了?还劳动你这位大小姐跑一趟,倒显得我薛斐言不会怜香惜玉啊。”
“派个人怎么能和我亲自来一样。”邓琴语有些着急瞪着薛斐言。
“那么是你想见我?”薛斐言忍了笑意温和的笑道。
邓琴语这才发现上了当,绯红颜色再一次布上脸颊,一跺脚转过身去道:“不理你了。”
“当真不理了?”薛斐言悠然的站在邓琴语身后。“那我可就自己走了啊。”
说着,当真要动身离开。
“喂,你等等我。”邓琴语急忙回身攀住薛斐言的手臂,气鼓鼓的瞪着他。“你欺负人。”
“哪里啊?”薛斐言朗声笑道。
“就是有。”
两个人一面说着,一面走出书房消失在了转角的月门之后。
书房门口,凌燕手扶着的门框,痴痴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猛地一阵咳嗽打断了凌燕的沉默,她忙关上门,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尽可能让发出的声音变小。
终于咳嗽平息,凌燕沿着门缓缓坐在地面上。手垂在身侧,眼泪也狠狠的砸在衣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