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并不是对旧下属不关心,只是太过热闹,说不上什么话,而他,也从不喜主动。
心里存着事,下午还和医生约了时间,霍斯然看了几次表,觉得到时候了。
“你留下送安少将回去,”薄唇之间透出几分醇香酒气,脑子却十足十地清醒着,霍斯然沉声嘱咐,“要她清醒,平安。”
——安然此行,安书记必然知道。
申秘书连连点头,拉开椅子送他出去了。
哪怕人就坐在自己旁边,强势霸道的气息萦绕着她,安然却胆怯得连偏过头跟他说几句话都不敢,好不容易喝得微醺,脸红地鼓足勇气转向他,却见椅子空了。
她心里一抽,痛得有些厉害,抬眼一眼,正看到他离开的身影……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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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
安然脑子懵了,一路跑着,被太阳春末夏初的太阳晒得浑身冒汗,终于在外面停车区前追上他,叫道。
霍斯然搭在车门上的手一顿,转身,就看到了她。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被灌得不行了,出来透透气,你这是要去哪儿?”
“有点事,你……”霍斯然蹙眉看她。
“我知道,你有事当然可以先走,可……”安然冒汗的小手紧紧扒住车门,像是那么不舍也不肯放他走,笑容勉强,“他们可能要闹到晚上去了,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她闪烁的眼底,透着急切的期盼。
霍斯然看了一眼楼上,他对此种场景不甚喜欢却懂得进退,道:“……会。”
安然顿时松了一口气,浅笑嫣然:“那既然是出去兜风,带我一起怎么样?我也逃一会儿酒……你放心,到时你忙你的事,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她眼里的急切,和极度害怕被拒绝的忐忑,让霍斯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犹豫许久,直到时间已来不及。
“……嗯。”
他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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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你这件事,很急?”安然问。
霍斯然蹙眉沉浸在思绪里,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我只是觉得你很不一样,至少跟以前相比,变了很多,”安然撑起身子,笑着说,“以前很多时候,我看你眼神都在放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在想,跟着命运随波逐流的样子。现在你好像每时每刻都有心事,除了忙正事的时候,都好像在想别的。”
“是么?”这些变化,他都没有察觉出来。
“首长,你心里藏着什么?”安然有些酸涩地问,笑容“什么那么重要?”
霍斯然没能回答。
他不可能告诉她,是什么对他重要。因为他霍斯然变的不只是眼神,他连整个生命的重心,都变了。
车缓缓停在了一栋高校医学研究所的楼下。
“我可能要上去久一点,你自己可以?”
“我能跟着上去么?”她看了一眼这个
独栋高楼,问道。
霍斯然深深蹙眉,握着方向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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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告诉我,到底是胃痛还是腹痛,斯然,我总不可能对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病人下诊断。”一个中年女医师倒了杯茶,慈爱笑着对他说。
霍斯然闭着眼,片刻后才缓缓睁开:“……你都猜到了什么?可以跟我讲。”
女医师浅笑着放下杯子,决定不再跟他兜圈子:“我猜还是你猜?斯然,如果真的有孕,房事太激烈会导致什么你知道,你要不是怕了,会这么急地打电话给我,连我下一个脑颅手术的时间都硬逼着我错开跟你谈这些?”
霍斯然表面的波澜不惊里,藏了太多的害怕与焦灼。
“试纸测出来没有。”他依旧沉稳。
“我跟你说过那个不准。”女医师口吻断然,接着一蹙眉,
“或者,你就那么把她当宝,她觉得不敢,不肯,你就也这么顺着?”
霍斯然觉得口干,只想点一根烟,想想又冷笑,涔薄的唇瓣吐出的字低沉入骨——
“我不想瞒你。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她那么跟我说,让我突然怕了。我当真可以,一辈子不提。连想都不想。”
可是。呕吐,腹痛,疲倦。
怀里抱着她时感受着她的柔软虚弱,他却无法帮她的感觉……太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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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来了一个车祸病人,肋骨刺进肺里,生命攸关。
林亦彤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已经收拾好了行头要往手术室里奔,一路利落道:“小楼,叫付医师刘医师准备,止血钳先给我,通知家属提供血型联系血库!”
小楼答应着,一路也是飞奔而去的。
林亦彤还要跑,却猛地被楼上走下来的人拽住了胳膊,一回头,竟是多日不见的秦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