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璃歌……”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忘记我的话了吗?当你爱上他的时候,我就会离开。”
“你离开了,那么我呢?”夜璃歌茫然了。
“你存在于世,就是为完成《命告》中的预言,如今预言已皆成事实,你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只是你自己,已经不甘于寂寞,好看的小说:。”
“不甘于寂寞?”
“是的,其实人生本就是寂寞的,而且是永恒的寂寞,每个人从其生至其死,能真正相知相守的,唯有他(她)自己而已,世人不明白,所以争相追逐,用外物来填充灵魂的空白,而你,夜璃歌,是这世间唯一灵魂丰满的人,因为你灵魂丰满,所以注定要承受比世人更多的痛苦与磨难,就是为了完成肩上的重责大任,你现在感觉空虚,那是因为使命将尽,功德圆满。”
“功德圆满?”夜璃歌喃喃地念着,脸上绽出迷醉的笑容。
是啊,功德圆满。
其实,这世间之人,谁都是匆匆过客,从别人的风景里走过,自成一方风景,任由他人评说,如果说有何不同,那只是谁在谁的风景里面,停驻得更久罢了。
她觉得自己悟了。
“那么,当天下真正一统之时,我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
“只能说,你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
“哦。”夜璃歌点头,再睁眸时,人已回到现实世界里。
傅沧泓焦躁地在寝宫里来回走动着。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傅延祈坐在桌边摆弄木船,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去去去。”傅沧泓摆摆手,眼中满是不耐——大人的事,说给小孩儿听了,他也未必懂。
傅延祈眼里闪过丝委屈,撇撇小嘴低下头去。
傅沧泓继续踱步,不时转头看向殿门外,直到珠帘一阵碎响,夜璃歌轻移莲步走进,他的脸上才刹那绽出笑容。
“夜已深了,怎么还不睡?”
“等你呢。”
“那就安置吧。”夜璃歌说着,朝里间走去,褪去外袍,随手挂在木架上。
傅沧泓跟进来,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口中嘟哝道:“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只是出去散散心。”
傅沧泓“哦”了声,却抢先一步,拉开被子钻进去,把自己整个儿裹住。
“你这是做什么?”夜璃歌奇怪地看着他。
“被子凉,我先捂捂。”
“这谁教你的?”夜璃歌有些哭笑不得。
傅沧泓却已经掀开被子,将她整个儿给卷了进去。
两人在被窝里扑腾了一会儿,夜璃歌钻出头来,深吸两口气,玉臂枕在脑后:“沧泓,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如果有一天……”
她刚起了个头,傅沧泓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别跟我说这个,成么?”
“你不爱听?”
“你成天就爱瞎想。”傅沧泓伸手,在她脑门儿上戳了一指头,“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夜璃歌于是不言语了,好看的小说:。
也是。
折腾这么多年,这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老天,就让他们俩清静清静吧。
果然是清静。
并且顺利。
虞琰连上数道奏表,请求成为傅沧泓的属国,傅沧泓大笔一挥,准了。
金瑞的南宫墨也没了动静,只是无声无息地蛰伏在无象城。
一切都在原本设定的计划之中,礼部官员甚至开始准备,天子授玺的大礼。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蝗灾,骤然而至,搅乱了太平景象。
蝗灾,这在天承大陆各国,每年都要发生好几次,只是这一次,特别地声宏势大,蝗灾从西北方发端,浩浩荡荡,直奔东南方而去,一路上经过诸省,见什么啃什么,把所有的庄稼荼毒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
地方官员八百里加急,将灾情送往皇都,直呈御前。
“诸位爱卿,眼下该当如何?”
“启禀皇上,应立即着命受灾地各级官吏,开仓赈灾,同时安抚各地民众。”梁玖有板有眼地道。
礼部尚书紧跟着出列:“这场灾劫甚是奇特,定然是上天示警,还请皇上斋戒沐浴,前往太庙祭祀各位先帝。”
百官们纷纷进言,傅沧泓面无表情,安然地听着,直到众议止,方才摆摆手:“朕知道了,你们且退下。”
早朝后,傅沧泓回到后宫里,整个人仍旧悒悒不乐,恰好夜璃歌领着两名宫侍从外面走进来,见他如此,近前宽慰道:“可是因为蝗灾之事?”
“你都知道了?”
“嗯。”夜璃歌点点头,“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