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歌心中一阵抽搐,呼吸忽然停止了,。
夜天诤突地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死了吗?就这样死了吗?他最爱的女儿,他这一生最心疼的宝贝?
手撑着床榻,这个一生坚强的男子,缓缓萎顿在地,任由泪水淌满脸孔……
毒疫终究在整座炎京城弥漫开来,这是一场极其浩大的灾难,每天都有数十上百的人死去,大量的百姓携老带幼,想要逃离这座突然间变成地狱的城市,却都被守城士兵无情地挡了回来。
章定宫。
董太后站在佛香阁顶,呆呆地俯视着重重宫阙——难道说,毁灭璃国的,竟然是这样一场瘟疫?
“苍天啊,”曲下双膝,她在栏杆边跪了下来,“请您睁睁眼,赐福你的子民吧,倘若你肯饶恕,董妍愿付出所有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她真是这样想的,在这一刻,她不再期盼什么盛世长荣,也不再贪恋炙手可热的权势,甚至不愿再进行任何勾心斗角的算计,而只是想,想单纯地让所有的人,都好好地活下去……
暮色垂落。
带着满怀的凄楚,董太后回到寝宫,甫踏进门,便见一抹人影幽幽然立在暗影里。
她不由一怔,旋即扶住门框:“南宫筝?”
“是,太后。”一声轻应后,女子的面容缓缓浮出,一点点变得清晰。
董太后的眼眸瞬间冷冽:“你为何在此?”
“太后,”南宫筝幽幽叹了声,“回太师府看看吧。”
“太师府?”董太后面色倏变。
“南宫筝言尽于此。”女子言罢,蹲身道了个万福,迈步朝殿外走去。
“为何要帮本宫?”
“或许——是因为恻隐之心吧。”南宫筝言罢,一脚踏了出去。
夜色深寒,南宫筝慢慢地走着。
她隐约能猜到,炎京城这场突发灾难的根由,本来,作为一个旁观者,甚至是既得利益者,她根本不必趟这混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宫外的密报传到手里时,她还是震惊了。
皇兄,难道,为了这方天下,你竟要如此狠毒吗?纵然此举能毁了璃国,你又能得到什么?
还有那个男子——安阳涪顼。
她的确是动了怜悯之心。
她的确,不愿再看到这悲剧继续下去。
所以,才给了董太后提示。
至于一切会不会逆转,她,也没有答案。
……
第一次,董太后站在屏风前,神色间带了几丝冷傲。
“你总算是来了。”沙哑而低沉的嗓音从屏风后传出。
“是你做的?”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好看的小说:。
董太后忽然冲了上去,两只手臂张开来,扑在屏风上,声嘶力竭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本君已经说过,给你一个月时间,是你自己没有遵守约定!”
“约定!”董太后脸上绽出丝冷笑,“事态发展成这样,我还需要遵守什么约定!你说,我还要遵守什么约定!”
“只要你交出夜璃歌,我就会解除城中毒疫。”
董太后呼吸一滞。
“三天,最后,本君再给你三天时间。”
……
夜天诤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在这一刻,他忽然开始深深地憎恨命运——
房门忽然打开,阳光透进,两名禁军迈步走入。
“你们做什么?”夜天诤下意识地道。
“司空大人,”禁军毕恭毕敬地施了个礼,“宫中有御医,研制出了治疗毒疫的汤剂,想请夜小姐去试试。”
“御医?什么御医?”夜天诤虽然极度痛苦,但理智尚存。
“启禀司空大人,事属机密,我等实在不便透露。”
“不说?”夜天诤眸中浮起几许狠厉,张开双臂挡在床前,“那就不许动我的女儿!”
两名禁军对视一眼,脸上浮起几许难色:“司空大人,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再则,若是耽误了诊治夜小姐,司空大人岂非要后悔一生?”
夜天诤浑身一震,仔细往他们脸上瞅了瞅,到底是让开去。
两名禁军行至床前,将床榻整个儿抬起,朝外走去,夜天诤紧随而出:“我也去!”
两名禁军看看他,没有说话。
一路行至御医院外,两名禁军将夜璃歌抬了进去,复又退出,满肚子疑惑的夜天诤跟进去,仔细瞧了瞧,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心中的警惕稍解。
“司空大人,这边请。”一名御医从内室走出,毕恭毕敬地道。
夜天诤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提步转进内室,果见几名御医围着药桌,正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夜天诤一时立住,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言止,直到整个过程结束,方才随着一名御医折回外室。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