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如白昼一般,她一向形容整肃的父亲,一手操琴,一手执箫,自弹自吹,而她的母亲,衣袂翩然,双剑有如秋水,舞成两团光影。
这——
夜璃歌不由看呆了——
什么叫珠玉生辉,天作之合?这便是,其他书友正在看:。
什么叫知情识意,心魂交融?这便是。
她怔怔地站在廊下,不敢近前,也不想近前,直到一切静止下来,才鼓掌叫好。
夜天诤和夏紫痕竟没有理会她,只深深地看着彼此,像是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夜璃歌委屈了,忍不住冲上前去:“爹爹!母亲!”
夏紫痕还是不理她,只凝着夜天诤道:“夫君的乐艺,愈发精湛了。”
“夫人的剑术,也是天下无双。”
“那我呢?”夜璃歌忍不住出声岔了进去。
“你嘛——”夜天诤的视线终于落到她身上,“自然是我们俩最出色的杰作。”
“爹爹,你还真是不害臊。”夜璃歌不禁吐了吐舌头,再俏皮地作个怪脸。
夜天诤也做了个怪脸:“难道,我说错了?”
“爹爹啊,”夜璃歌绕过桌案,拿出牛皮糖似的缠劲儿,“你再奏一曲我听听?”
“歌儿,”夏紫痕却面现威严,将她止住,“时辰已晚,下次再说吧。”
夜璃歌不满地撅起嘴,像个没讨到糖吃的小孩儿。
夜天诤伸手刮刮她的鼻头,复撩袍坐下,弦声又起,如水船朝四周漾去。
随着优美的旋律,夜璃歌曼转腰肢,纱绫自袖中飞出,翩跹轻舞,如梧桐深处的凤凰。
一个接一个的夜家人从暗处走出,惊讶至极地看着他们的小姐——都说自家小姐的舞姿倾国倾城,可是他们却从来无缘一见。
“那是小姐吗?”一个仆役忍不住擦擦自己的眼,“我好像看到了仙女……”
“不,是凤凰!是传说中的凤凰!”另一名男子接过话头,嗓音里含着不尽的激动。
“不是凤凰,”这是最后一个声音,“是——流动的月光……”
他自觉说了个很华美的词,甚至忍不住咂咂唇。
总而言之,这个夜晚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包括,夜天诤,和夏紫痕。
看着这个女儿,他们心中满是甜蜜,也满是叹息。
尤其是夜天诤。
她是他一生最得意之处,也是他一生最大的牵念。
……
月色轻轻泻入窗畔。
夜璃歌睡着了。
就像小时候那般,呼吸均匀而柔软,白皙脸庞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璃歌……”
某人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让梦中的夜璃歌不由撅了撅眉头,然后懒懒地翻个身。
“懿旨到——”
长长的尖声打破梦境,夜璃歌倏地睁开眼,好看的小说:。
“夜璃歌接旨!”
是真的!
声音来自楼下,无比真实,无比清晰。
披衣起床,夜璃歌掀帘而出,但见福宁宫总管孙贵正手捧黄绢,仰着脖子,满脸堆笑地仰头看她。
下了碧倚楼,夜璃歌拜伏于地:“臣女接旨。”
站在福宁宫外,夜璃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脚来,迈过门槛。
“坐吧。”董太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显得格外轻柔。
“谢太后。”夜璃歌蹲身伏了伏,这才走到一旁坐下,然后抬起头来,朝董太后看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然后分开。
“见过顼儿了?”
“是。”
殿中一时沉默。
“虽然,本宫答应过,绝不再限制你的自由,但是夜璃歌,有一件事,你心中应该清楚——这个国家,对于本宫,对于你,对于夜府,对于顼儿,都同样地重要。”
夜璃歌沉默着,没有接话。
“今儿个难得清静,咱们两个女人,好好谈谈吧。”
“臣女洗耳恭听。”
“你心中真的,对顼儿毫无眷恋?”
夜璃歌垂眸,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有。”
“……?”
“本宫知道,”董太后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丹墀,直至夜璃歌跟前,“长期以来,你心中真正放不下的,并非顼儿,而是璃国和夜家——夜璃歌,你是这炎京城的凤凰,璃国不能没有你,而你,也不能没有璃国,我相信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明白。”
夜璃歌心头一阵震颤。
“有一句俗语,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夜璃歌,北宏虽好,却到底并非你的生身之地,而那个男人,真的能护你一生?——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当他得到天下时,便会放弃你?”
“他不会。”夜璃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