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
“那我马上命人传膳。”
“不,”傅沧泓摇摇头,伸手抓住她的柔荑,“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我做的?”
“对,我记得,你烹的汤,特别‘鲜美’。”
在“鲜美”二字上,傅沧泓刻意加重话音。
夜璃歌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不由转开视线,瞧向别处。
“好吧,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弄。”拿起男子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夜璃歌方站起身来,朝殿门走去。
待她走出自己的视线,傅沧泓唇边的笑消失了,眸色复又清冷,起身转入内殿。
“火狼。”
“属下在,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说城东那座随兴楼,是夜家布在北宏的暗庄?”
“是。”
“夫人她——”傅沧泓说着,语气愈发地沉凝,“这些日子常去那儿?”
“是……”火狼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傅沧泓下垂的手猛然攥紧——夜璃歌,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总是收不住你的心?
黑色双瞳疾震,深重的戾气如烈火般在心底里燃起。
“皇,皇上?”火狼的心悬了起来——要是皇帝一冲动,后果将难以收拾。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傅沧泓垂下眼眸——他到底是爱她的,不管她做了什么,他始终不愿去苛责,至于她在璃国与他之间的纠结,他也能体会到,只是,他也未能找到中间那个平衡点——很多时候,他并不想让她为难,因为他不想失去她,从来不想。
她是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这红尘弱水三千,他所想要的,只是她而已,因为执著,所以不想失去。
因爱而生忧,因忧而生怖,这对任何一个坠入爱河的人而言,并无什么不同,纵然是帝王,纵然是,富有四海。
璃歌,我这样的心情,你可能体会?
……
御厨房中,夜璃歌面对一锅汤,久久怔愣。
此刻的心绪,难以用语言形容。
没想到他说想喝汤,这“喝汤”对于普通人而言,也就是“喝汤”,对于他们俩而言,却有别的意义——那是凤还镇外废弃的院落里,她用一碗蛇羹,让他陷入昏睡,然后抽身离去,如果那是“背叛”的话,那就是第一次,而后来,似乎每次她要在璃国和他之间作出抉择时,便会玩“花样”。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一直都纵容着她。
伸向汤锅的手,有些发抖。
很多时候她也想直接告诉他,自己想做什么,可那些话如斯尖利残酷,又让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傅沧泓,你的爱让我忐忑让我为难,让我心缚其中,渐渐失去昔时的潇洒与淡然,或许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输或者赢,只有值得,不值得。
我是该放弃吗?
放弃从前所有的一切?只安静做你的女人?而将这方天下,彻底地交给你?
而你,又会将我,会将这方天下,带向何方呢?
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相信他,夜璃歌,你在恐惧未来。
她终究是端起了汤锅,有煮沸的汤汁洒溅出来,泼在指上,火辣辣地痛。
“夫人!”旁边一名厨子失声惊呼。
“没,没事。”夜璃歌掩饰一笑,端稳了锅子,将一锅汤倾入陶皿中,然后轻轻盖上盖儿,端着它慢慢地走了出去。
……
月色很好,照得满庭雪然。
枝上的琼花开得愈发妖娆。
美酒佳肴,呈列在桌案上,好看的小说:。
夜璃歌往琉璃杯中注满酒浆,奉至傅沧泓跟前:“泓。”
接过杯子,傅沧泓看了她一眼,凑到唇畔,一饮而尽。
夜璃歌又给他盛了一碗汤,这一次,傅沧泓端着汤碗凝滞许久,方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
“味道如何?”
“不错,什么材料?”
“鹿脯。”
傅沧泓“哦”了一声,将碗递给她:“再来一碗。”
很快,一锅汤便见了底。
“我再去乘。”夜璃歌站起身来。
“等等,”傅沧泓叫住了头,俯低的面孔掩在模糊里,“璃歌。”
“嗯?”
“希望你记住,我,是爱你的。”
夜璃歌的心猛然一抽,然后加快脚步朝院门外走去。
为什么他们的每一次离别,都带着种生死两难的苍凉?
此际我还在你的身畔,或许明朝醒来,就是天涯之远,我知道我的离去让你深深为难,可若不离去——将来有一天,我会后悔得想杀了自己。
也许她夜璃歌心中的痛苦,天下间没有一个人,能够弄明白。
那就是璃国之于她的意义,并不轻于傅沧泓。
在那方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