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走了那几个总旗,来顺忍不住道:“少爷!按道理说他们说的事情,也是正理,眼下这大明,人人都这么干,少爷忒是厚道了,当心被那些个丘八看轻了!”
李如楠笑道:“偏你是个奸猾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少爷我把他们从父母妻子,兄弟姐妹身边带走,上了战场,不能把他们全虚全影的带回来,这心里就够愧对的了,要是再去贪图那些赏银,还是人吗?这话以后你也不要再说,要是再说,便先扣了你的赏钱,中饱了少爷我的私囊。”
来顺闻言,顿时脸色发苦,这厮也是个守财奴的性子,赚下的赏银恨不得都塞进裤裆里存着,李如楠要扣他的钱,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一夜无话,转天就到了牦牛镇,远远的就看见乡民在迎候了,一些人的腰间还拴着麻绳,很显然都是知道自家死了人的。
李如楠上前,翻身下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居然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地上,来顺想要上去搀扶,也被他推到一旁。
“我李如楠对不住你们,带着你们的儿子,丈夫,兄长走了,如今却只能带回他们的骨灰,我李如楠愧对诸位乡亲了!”
当官的居然给他们这些泥腿子跪下了,众多乡民一愣,紧跟着也纷纷跪倒在了地上,那几个乡老一路膝行着向前,把李如楠搀扶起来。
“大人说得哪里话,能跟着大人这样的好上官,是镇上儿郎们的福气,就是战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哪里能责备大人呢!”
“说得就是,大人恩典,看顾我们小民,今年牦牛镇入冬,没有一家冻着,饿着的,这可都是大人的恩典啊!”
其他乡民也是一阵称谢,而后众人上前,家里没死人的,自然是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家里有人战死的,也是抱着骨灰一阵恸哭。
李如楠吩咐了来顺,不多时几口大箱子就被将军卫队摆放在了地上,来顺在一旁打开账本,就像是科举考试一样,挨个唱名,不管是死了的,没死的,一笔笔军功记载的清清楚楚,挨个上前领取,那些战死的,人人还有一百两的抚恤金。
乡民们把钱拿在手里,又是跪倒在地一阵称谢。
等发完了赏银,李如楠一拱手道:“乡亲们!诸位看得起我李如楠,我李如楠就把诸位当作亲人,家里有男丁的,只要还愿意跟着我李如楠,我李如楠欢迎,若是不愿的,我李如楠也不责备,今后家中但凡有难处,便可来找我,我李如楠要是皱皱眉头,便不得好死!”
“大人恩典!”
正在此时,孙兴和赵老三两个也结伴来了,李如楠见着孙兴,顿时一阵心喜,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如楠快步上前,止住了两人下跪参拜,正要说话,却瞥见了孙兴的一条胳膊没了,空空的衣袖飘荡着,让李如楠的心不禁一阵发紧。
“没了?”
孙兴咧开大嘴一笑,道:“没了就没了,有什么打紧,又不挨着标下喝酒吃肉睡娘们儿,其他书友正在看:!只是盼着大人别嫌弃了俺这个废人,跟着大人,俺一辈子都知足,就想着这一辈子都跟着大人,为大人拼命!”
李如楠点点头,道:“好!好!好!只要你愿意,你孙大胆一辈子都是我李如楠的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倒是说说,是哪位神医,居然有这般本事,居然把你小子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孙兴还没说话,一旁的赵老三便抢着道:“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大人了!”
李如楠一奇,道:“这是为何?”
赵老三道:“那日带着孙兴到了辽阳,找了好些个大夫都说没救了,后来便想着把孙兴带回家里,让他落叶归根也就算了,谁知道路过铁岭卫的时候,正巧被大人府上的家人遇见了,没想到大人的府上就住着一位神医,一番诊治居然让孙兴保住了一条性命!”
府上就有神医?
李如楠倒是知道他有个嫂子是个慈悲的性子,不过给那些小动物办葬礼倒是拿手,可什么时候居然会医术了?
还是孙兴道:“救了标下性命的,正是当初入朝时,救下的那个朝鲜女子,被大人收了房的,说是姓全!”
全宝蓝?
李如楠的脑海之中顿时闪过了那个小个子娃娃脸,一笑起来透着腼腆的小丫头,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般本事,孙兴的小命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居然都能被她给救回来,还真是了不得了。
赵老三又道:“少爷!您那位全夫人可真是菩萨一样的心肠,自打到了咱铁岭卫便时常悬壶济世,给乡民们诊病,如今都成了活菩萨了!”
李如楠听着也是一阵无语,那全宝蓝不过是居丽的侍女,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夫人了。
此间事了,又见着孙兴死而复生,实在是意外之喜,李如楠要走,孙兴等人却怎么都不肯答应,只得留在牦牛镇又住了一夜,当夜自然是大排筵宴,众人一番痛饮。
次日天明,李如楠也是归家心切,当初和紫薇刚刚成亲,他便出了边墙,紧接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