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酒馆。连诜失踪后,他在寻找连诜时听闻那是弟弟常去的地方,但当他寻去时,酒馆已经停止经营了。
说到这个酒馆老板,安德烈的话语里藏着浓浓的懊丧。“我问他了,可是我直到进了森林才想起了问他,我知道他父亲失踪了,所以我问他:‘彼得,这个消息靠谱吗?’但彼得说他不知道......”
安德烈渐渐陷入了回忆。
“——嘿,哥们儿,你都不能确定吗?”安德烈操控着方向盘,不安地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连诜。这个中国男人的面孔很是漂亮,不说话的时候总是透着内敛文静的气息,乌溜溜的黑眼睛、丹凤眼,都会勾起对神秘的古老东方的遐想——但认识连诜两年了,安德烈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全然不似表面,只是少见的,连诜一脸严峻。
“我不能确定。”连诜实话实说。
“这消息从哪来的,你也不能告诉我?”
“从大头米沙那来的。”
“天哪!居然是他!”安德烈猛地踩下刹车,“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头米沙就是头蠢熊,他的脑子里除了伏特加就是伏特加,你准是被他骗了!我也是信了你的邪,居然偷了我爷爷的车跑到这来!”
“你只要把我放在附近就行,剩余的路我步行过去。”连诜开口道。他从不扯着嗓子说话,语气平缓,却总给人以不容辩驳的气势。
“可是......”安德烈看了看车窗外,茂密的树林彼此掩映,形成一团团连着的黑影,除了树木的轮廓外什么也看不清。进林子前,天色还是亮的,此时天却完全暗了下来,温度也急剧下降,窗玻璃染上雾气,安德烈不安地调整坐姿,驾驶时一直不觉得,停下车后反而觉得他们被林子吞噬了。
“这里距离木桥还有多远?”连诜问安德烈。他们的目的地是湖底森林的湖底瀑布,那里车子过不去,只能开到通向湖底瀑布的木桥前。
“十分钟吧。”安德烈估算到,他料定这位朋友打定了主意不会改变,只好重新发动老旧的小货车,吭哧吭哧地往前行驶,十分钟后,横跨在一条沟壑之上的木桥出现了。
“我在这等你?”安德烈问连诜,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升起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听说彼得的父亲是一名研究学者,研究什么的呢?为什么约在湖底森林见面?难不成彼得的父亲是丛林探险家。安德烈像是故意要分散自己心中的不安,在脑海里回忆影视剧中出现过的邋里邋遢的探险家形象。
连诜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浅笑着安慰朋友,“你去库鲁巴那喝两杯吧,你好像吓坏了。我向你保证,完全不用担心。”
“我要是寻欢作乐去了可就不会回来了。”安德烈故意道。
“那可要尽兴啊。”连诜哈哈一笑。
安德烈却不能再开玩笑了,他严肃了神色:“你要怎么回来?”
“我父亲会送我回市区的。你就在库鲁巴等我吧。”连诜道,他从后车厢里拿出一个硕大的登山包,用力一甩,背到背上。
“包里是什么?”
“礼物。”连诜笑笑,朝安德烈挥了挥手,走上了木桥。
安德烈回忆着那一幕,“......雾气突然变得很浓,很快,我就看不见他了,我喊啊:朋友!彼得!但是他已经不见了,我心里放不下,下了车想跟过去......”
安德烈犹疑了半小时,最终还是踏上了木桥,但浓雾过后,木桥的尽头,是一片漆黑......
“木桥后是什么?”连榷又确认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安德烈声音硬邦邦的,像被什么卡住了嗓子,“走过木桥后,我便昏迷不醒了,后来,我跟彼得被关在一个白色的大屋子里,每天,都......”安德烈突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连榷替他补充道:“你们成了实验体?”
“是。”
“什么实验。”
“头,是在头里的实验。”
“连诜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安德烈的声音愈加虚弱,“我们约定,这次出来,一定要想办法离开那个地狱......”
这次出来?连诜也是这一次被放出来的实验体之一?!
连榷攥紧拳头,“连诜也出来了是吗?!告诉我,他在哪!”
安德烈声音微弱地答应了:“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公园里,看见你了......我看过你们兄弟的照片,认得你的样子......”安德烈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甚至不能控制地发出低弱的呻吟。
“安德烈?”
安德烈没有回答。
连榷忽地将常晓玫所说的、死去的司机所拉载的最后一名金发乘客与安德烈联系了起来。
连榷果断往前走,他从包里拿出红外线感应器,利用警示音避开较大的障碍物,走了有十来步,安德烈的声音突然又出现了,但更为微弱了:“别过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