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活口。”楚瞬召低下头,或许是走到了旅程的终点,但他不知为何坐在王位上的不是皇帝而是皇后,这让他感到困惑。
“奈离的军队输了吗?”
“毫无疑问,皇后陛下,你们的战法让我们大吃一惊,连我也差点死在风暴谷之中,或许现在你们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了,你们燕莾已经没有任何武装力量了。”楚瞬召注意到她手里的玉玺,皇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语气认真道:“死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这个破石头?”
说完她将玉玺放在王座的扶手上,站了起来,楚瞬召承认道:“我也觉得这很荒唐。”
“你就是那个大胤三皇子?我听说过你,你的眼睛是紫色的,但我没想到你的年纪那么小?”
“是我,我不需要您宽恕我,我也不是来这里请求您的宽恕的,我是为了把战争的胜利带回我的国家,包括您身后的椅子。”楚瞬召指出,皇后轻声道:“可你没法把王座带回胤国,这张椅子和这个宫殿是连在一起,你想要什么,自己过来拿。”
你想要什么自己过来拿,皇后说出这句的话的同时,那股子惊世骇俗的艳美重新出现在她脸庞上,楚瞬召的喉咙发干,胸膛里积聚着一股血气,可他却不敢靠近那个明艳如蔷薇般的女人,即便她是那么美,让他生出巨大的占有欲。
皇后轻轻地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妩媚,黄莺般的笑声在空洞的大殿里回荡:“你还是个孩子啊,害怕夺走我这样的女人,还是害怕我身后这张椅子,你其实已经赢了,燕莾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楚瞬召沉默不语,问了她另一个问题:“皇帝在哪里?”
皇后听后笑中闪过一丝哀伤,鸟翼般的大袖对着烟尘轻轻挥动,楚瞬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一幕让他如此惊艳,待到烟雾终于消散时,他发现王座的台阶下放在一具尸体,尸体穿着一件像是丧服般的白袍,白袍上满是鲜血,男人五指交叉,胸前放着一朵白菊花。
“你杀了他!你这个疯子!”楚瞬召惊恐地向后扯了一步,猛然抓住地上的龙雀剑指着皇后,皇后摇了摇头嗓音沙哑道:“我怎么会杀他呢?他是我的丈夫啊。”
柴龙貌死了!柴龙貌死了!他本该由自己亲手杀死的,楚瞬召肩膀颤抖不止,皇后轻笑着解释道:“他不敢面对你,他也害怕面对我,死就死了吧,反正之后他都是要死的,我也一样。”
楚瞬召再次颓然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后,将目光平静地落在皇后那张苍白明艳的脸上,忽然放声咆哮道:“你们真是一群疯子,你们本该接受那封议和书,你们用东皇钟杀了我们几万人的士兵!你和你丈夫一样都该死!”
皇后审视着楚瞬召的脸,明艳的眼眸中带着微微荧光,在柴龙貌死后,身上的那股王息冲天而起,最后选择了离它最近的柴鹿牡,许久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燕莾最后居然输给了一个孩子。”
楚瞬召高声嘲笑:“你们士兵的死亡毫无意义,原本他可以乖乖出城献出玉玺给我们,只要你们可以放下姿态!很多人都不用死的,你们就那么在意身下那张椅子吗?哪怕死也要死在王座旁?”
燕莾皇后摇了摇头:“你还是个孩子啊。”
“你大可嘲笑我的年纪,但没法否认你们的失败和愚蠢!你们燕莾这次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吗?国破家亡山河破碎?告诉我。”楚瞬召冷着声音逼问她。
皇后哑然失笑:“我想要什么?我只是个女人,所谓的天下美人说到底还是个无力的女人,我只想要我的国家平安祥和,看着我的孩子一点点的长高长大,最后死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这就是我想要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强加给我的,你说我想不想要。”
楚瞬召愣了一下,望向她那微微凸起的腹部轻声询问道:“你……怀孕了?”
“是啊。”皇后慢慢走下玉阶,低头垂眉双手轻轻极为优雅放在腹部,大袖低垂,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彩,侧脸形成曼妙且华美的线条。
皇后从皇帝的尸体经过时,脸上依旧微笑一片,如鹿般的眼眸格外清澈动人,她仿佛不仅是那个美丽动人,绝世无双的天下美人,也不再是那个在皇帝面前低头垂眉,用哭泣恳求他停止战争的软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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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悲伤,痛苦,倔强,愤怒,这些曾经在她心里出现过的情绪此时全然消失了。
她现在只是柴鹿牡,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怀着孩子的母亲,跟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
皇后走到楚瞬召面前,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她弯下身子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身上带着邻家姐姐般的味道:“你赢下了这个国家,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你很愤怒。”
楚瞬召闭上眼睛:“你没看见……好多好多好多人死了,赢了又如何……他们永远都回不来了。”
皇后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很多人死了,但是战争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