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
帝都的天气阴沉，如同现在压抑的形势氛围，一连几天下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潮气。
墨柯从君卿阁回到顾家，下了马车，方奇立刻上前替墨柯打上伞。
一路上，墨柯询问着府上的事情。
“顾城墨呢？”
“公子，顾大人在房里，大夫交代目前不能下床。”
这就是严重了。
墨柯凝了凝眉，步子快了一些。
庭院，假山，湖水，这里的一切都是顾城墨一点点布置好的，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闲情逸致。
帝王近来喜怒无常，加上边界的事情，明显有了迁怒的意思，顾城墨的官职，一降再降。
顾城墨对于这件事倒是看的淡，只是今年过来，身体就突然一日不如一日。
补品药材不曾断过。
墨柯推开室内的门，房子里有些暗，夹杂着药的味道，穿过屏风，到了内阁里，墨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半躺着的人，手里拿着书，脸色苍白些，即使打起精神，也难掩病弱。
“怎么还看书。”墨柯皱眉，上前拿走顾城墨手里的书。
顾城墨抬头，轻笑“你知道我最怕闲着，如今哪里都去不得，再不看看书，快要憋闷疯了。”
确实，帝都世家公子，就属顾城墨潇洒自在，只是这人现在，怎么的就病成这样。
“会好的。”墨柯叹了口气。
“嗯，所以阿柯不用担心。”顾城墨笑笑，将一旁的盒子递给墨柯。
“这是今年给你的礼物。”
墨柯接过盒子，却没有打开。
每逢佳节，顾城墨必然会备好礼物，只是墨柯——从来没有记住过。
墨柯一凝眉，顾城墨就知道了。
“下次补给我，可好？”
“好像每次都是下次。”墨柯有些尴尬。
“所以我攒着，等你以后送给我最好的。”顾城墨道。
“那我以后可送不起。”墨柯挑眉。
顾城墨敛眉。
送不起就继续攒着吧，让他知道，还有下一次，那就有以后。
帝都风云变，哪怕明面上没什么变化，可是顾城墨还是知道的。
包括墨柯背地里的那些动作。
那个人？快回来了吧。
“外面雨可大？”顾城墨问。
“不大了，估计着明日就能停了。”
第二日当真停了，几日的雨，终于见了太阳，难得墨柯起的早些。
他去了顾城墨那边，正巧顾城墨出门。
男人坐在轮椅上，奴仆推着轮椅，轮子滚过落了满地的新叶。
“怎么……”墨柯眼里闪过震惊，他只是离开了几日。
顾城墨回头，瞪了奴仆一眼，然后看向墨柯，有些无奈“没什么大碍，过几日就可以恢复了，只是大夫说让出来晒晒太阳，这不……就这幅行头了。”
他避开原因，不提腿伤。
以往墨柯不会多问，只是这次实在太过惊讶“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墨柯脾气犟，若真的开口问，比然要一个结果，顾城墨揉了揉眉心“真的无碍，因为中了毒，暂时无解，压制到腿部罢了，等过几日闵医师找到解药，解了毒就好了。”
“真的？”
“当真，过几日就好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若是真的，我定然要告诉你我好不了了了，让你日日来身前伺候着。”
墨柯沉默下来“什么时候中的毒？”
他们同住一个府上，因为他忙着君卿阁的事情，竟是不知道，这人何时中了毒，他一直以为他近来是伤寒。
“前几日吧。”顾城墨道。
“分明不是。”一直站在顾城墨背后的奴仆怒道“大人，你已经中毒快一年了。”
“一年？怎么会？”墨柯惊讶，不可置信，那就是慢性毒药，可是会是谁？
“那毒药日积月累，一年积攒下来，才让主子成了这幅模样，这腿伤，好不好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