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回到车厢,三人又坐着聊了会天。祁言礼发现这个叫君彦初的年轻人见识广博,谈吐文雅,就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发觉他用餐礼仪十分得体。
这样一个有学问、有见识又有气度的人,该是大家出身。当初对他那“孟浪”行径的成见立刻消弭无踪,作为朋友,这人不错。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全黑,火车缓缓进站,迎接中途上车的旅客。
祁言礼看了下表,差不多九点了,起身:“小糖,我上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
说话间过来一个年轻丫头,拖着两个行李箱看起来很是吃力,朝两边看了几眼似在确认自己的铺位,随后重重呼了一口气后停了下来。
一股子阴气逼近,温糖眉梢一挑,不动声色抬眸看去。这少女......
君彦初原本靠在铺位上的身子陡然直立,双眸射出一道犀利的精光,转瞬即逝,朝来人扫了一眼。
温糖已看了个明白,只当不知,发觉君彦初异样之时便知他也感应到了,如此说来,功力的确不俗,不知自己和他比起来如何?坦然看去一眼,君彦初早已没了异色,闲适之姿和平时一般无二,只是脸色有些冷。
“你好,请问我可以把行李放你铺位下面吗?”少女冲着温糖笑礼貌询问。
不等温糖答话,君彦初道:“我这比较空,放我下面吧。”
“谢谢。”少女连忙将两个箱子塞到了君彦初的铺位下,转身又问温糖,“我可以坐一会吗?”
君彦初往旁边供人休息的壁椅一指:“她要休息了,你可以坐那边。”
“哦,不好意思。”少女尴尬地朝温糖摆了摆手,忙坐到了一边。
祁言礼上铺位前朝君彦初看了一眼,这和当初对温糖的态度截然不同啊,虽说好像对那女孩子没什么恶意,可感觉有些冷呢,是那种骨子里透出的疏离,而且怎么就觉着不想让那女孩靠近温糖呢?
奇怪!
祁言礼不明所以,但也没多想,三两下便上了自己的铺位。
君彦初又保持了之前靠坐的姿势,双臂环胸转头:“不睡?”
“我去洗把脸。”
“嗯,去吧。”
路过那少女身侧,温糖朝少女轻轻颔首。
君彦初只淡扫一眼,眸光便转向了少女的另一侧,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静静打量。
暂且无害!
火车之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东西既无威胁,便当不知吧。
收回目光,君彦初喝了口茶。
祁言礼听得君彦初的动静呵呵一笑,探头出来:“这么晚还喝茶,不怕晚上睡不着啊?”
“无妨,我睡眠本就清浅,而且火车上也睡不好,喝茶反而提神。”万一那东西不老实呢?他睡了,其他人怎么办?
“也别喝太多。”
“嗯。”
温糖来的时候君彦初还坐着,似乎一点也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挺晚了,你不休息?”
“不急,你睡吧。”
听出君彦初的关心,温糖心头又是一暖,这感觉当真似曾相识。
那少女坐得有些乏了,准备上铺位休息,却在踩上脚踏的时候滑了一下,一个惊呼整个人后仰。
温糖离她很近,下意识便去帮扶。
“你别动。”只听不容置疑的一声,君彦初一个箭步上前,隔开了温糖,手腕一翻,调起一股劲气轻轻往少女后腰一托,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手丝毫没有碰上对方。
“谢、谢谢......”少女惊魂未定,抚着胸口连连道谢。
“下次小心。”君彦初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看她一眼,转而朝温糖努了努嘴,“你,睡觉。”
“哦。”温糖听话地钻到了被子里,闭眼,心头热乎乎的,他刚才刻意隔开自己,无非是怕自己沾染了对方的阴气。
这人,明明就是个清冷性子,骨子里对人透着不远不近的疏离,这一点和自己挺像,可为何独独对自己这么暖?
温糖讶异的同时,君彦初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常。刚才他完全可以不管的,谁扶都一样,而且温糖离她更近不是吗?然而鬼使神差之下就蹿了出去,等到回神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所做都是为了温糖。忍不住就想关心她,不愿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就想让她在岁月静好中一世安然。甚至在看到她恬淡的睡颜时,想去摸摸她的脑袋,给她唱个什么摇篮曲之类的。
摇篮曲?
君彦初脸色一黑,不由扶额,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一夜相安无事,哐当哐当的火车声响反倒像催眠曲,温糖意外睡得很好,醒来之时天光大亮,不免诧异,自己在火车上居然能安稳入睡?起身便对上了君彦初温暖的双眸。
“早。”
“早。”温糖这才了然,原是他在暗中护着自己呢,难怪睡得如此安稳。
不管那少女身上阴气如何,身边跟了什么东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