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如先送母后回去休息罢,母后方才都差点晕了。”
言罢,又摇了摇赵仙仙的衣袖,娇声道:“母后,这儿还有太医和宫人们守着呢,您别担心,兴许,兰姐姐很快就醒了。”
皇帝一听她说赵仙仙刚刚差点晕了,心底猛地一咯噔,手疾眼快地就将人打横抱起,阔步就往寝殿里去了。
留下屋里的孩子们,隐约还能听到赵仙仙娇嗔打骂皇帝的声音,一个个都掩唇偷笑,就连总爱板着脸的小皇子,嘴角也抽搐了好几下。
“总算把父皇送走了。”小公主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随后又坐在床沿,看着脸上没有半丝血色的孙兰,又忍不住伤心,若不是自己莫名其妙提议要去喂鱼,她也不会掉下水了......
抱着赵仙仙回到寝殿里的皇帝,温柔小心地将怀里的娇人儿放回床上后,又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莹润小巧的耳朵。
“陛下怎么还不回昭明宫?误了正事可怎么好?”赵仙仙舔了舔干燥的嘴角,歪着脑袋问他。
皇帝知道她这是口渴了,急忙起身去床边的小几上倒了杯消暑的五花茶,直接喂到她唇边。
赵仙仙饮剩的几口茶也被他一饮而尽了,将茶杯放回小几上后,他又继续抱着赵仙仙,与她亲热温存了一番。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兀地低声问:“仙仙为什么要让人去寻明达法师?”
他语气温和,望着她时目光是一如既往的缱绻温柔,但似乎又藏着些赵仙仙看不懂的意味。
前几年赵仙仙是借口说自己想出宫散心,才带着孙兰去清凉寺的,只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在寺里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她不愿说,他也就不问罢了。
如今孙兰落水,她又大费周折地让人去寻那个清凉寺里的明达法师,皇帝就不由得生出怀疑了。
。。
夜阑人静,西偏殿北厢房这边的小书房里,数十盏油灯都还点着,室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方福贵满脸愁容,立在小皇子身旁苦口婆心劝道:“如今都戌时了,殿下快梳洗梳洗睡罢,明个儿还要一大早到上书房去听讲呢。”
小皇子虽提着笔,可铺在桌面上的熟宣纸却是空白一片,他还在回想着今日在东偏殿的情景,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母后今日的态度,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转头又看了看窗外的夜幕,正是月朗星稀,夏风徐徐,银光洒落满地,树枝的倒影在地上纵横交错。
他静默须臾后,也就将手中的狼毫挂回笔架上,起身缓步往浴间走去。
梳洗过后,方福贵伺候着小皇子更衣时,又颇为语重心长劝道:“殿下也勿要把心思放在沈家二小姐上,虽说沈家夫人与皇后娘娘交好,可沈大人一直在国子监不得重用,不利于您的前程啊......”
小皇子极快地扫了他一眼,眼底尽是寒光,冷冷地说:“皇兄病重,方公公近日总待在北厢房恐怕也不好吧?”
方福贵被他这话哽得呼吸一滞,默了须臾才笑道:“正是因着大皇子病重,娘娘将人手都派到南厢房去了,奴才才更要多过来照顾小皇子您呀。”
小皇子自顾自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也不望他,只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了句:“方公公自己清楚便是。”
然后就回到床上躺好,挥手示意让他熄灯退下。
低眉顺眼地退出寝房后,方福贵刚想松口气,一转身却撞到个人,正要斥责对方一番,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大总管张德全,就定定地在门外站着。
他赶紧拱手笑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陛下与娘娘要召见小皇子?”
张德全二话不说,直接就掐着他的耳朵用力拧着,再拉着他走到庭院里偏僻的角落,低声怒骂他:“你个小兔崽子!我让你过来伺候两位皇子,你倒好,日日都留在北厢房这儿!”
“师傅息怒,师傅息怒!”方福贵连声求饶,半点没了平日里稳重的模样。
张德全也不松手,拧得愈发使劲,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是话本子里那样夺嫡争位、提前押宝?你就没想过,两个皇子都是同一个娘生的,如今又没有生过纷争,关系哪里是你个外人能介入的?你讨好小皇子时,人家也把你当傻子看,说不定人家背地里,还偷偷劝大皇子远离你呢!若不是看在我这老脸的份上,早将你打发走了!”
他又懊悔地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