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倾身,抓住了阮霰握住他鸿蒙戒的那只手。
他把阮霰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这个瞬间,闻见了这人身上的茶香。不同于桌上茶具中飘出的味道,这香很淡,不甜,倒是清苦微涩。
这味道勾得原箫寒有些心猿意马,他微微眨了下眼睫,偏首抬眼,望定这人寒月般的眼睛。
“阮小霰,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原箫寒轻声道。
阮霰试着将手从原箫寒手里抽离,非但没成功,还被拉得更靠近了一下。他蹙着眉道:“哦?原来在国相大人的字典里,还有‘退’这个字。”
原箫寒幽幽道:“我的名字不叫‘国相’,再说了,我现在也并非国相。”
阮霰瞪他:“放手。”
“我若放了,你将鸿蒙戒丢到我找不到的地方,那该如何是好?”原箫寒笑问。
天幕里的余晖渐渐褪去,夜色缓慢铺开,风里渐渐透出夜的清寒,而庭院另一侧,晚香玉送来甜香,却化不开阮霰眸中冷色。
眼见着阮霰便要有别的动作,秋江八月声的结界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惊讶呼喊。
“怎么回事?”
“进不去了!”
“是结界!”
“为什么会有结界?”
此结界可从里看到外面,阮霰循声望去,见得是阿七他们一行人回来了。
化作少年模样的天字一号握掌成拳,冲撞未果后,抱着通红的拳头怒道:“卧槽,不会是原箫寒弄的吧!死乌鸦不准他们斗殴,于是设下结界再打!”
他身旁的钟灵立时抚掌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我们还是先走吧。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围观者。”说着就拔腿往外。
阮秋荷一脸愠色:“怎么可以!那个登、登徒子!谁知道他会对我堂叔做什么!我不走!”
熟料阿七也掉了头,去追钟灵:“走吧走吧,我们回去廷秀园。酉时过后,有个窗口会卖烤串,可香了!”
“喂——”阮秋荷不甘心大喊,接着被阿七和钟灵一起架走了。
谢天明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逐渐消散的余霞光辉下,阮秋荷耳尖翠嵌宝石铛闪过幽芒。阮霰捕捉到此,眉梢一皱。
原箫寒轻轻捏了下这人手指,唤回他的注意力。阮霰抬起空出的右手便是一巴掌,拍在这人的爪子上。原箫寒终于放手,阮霰一声冷哼,带着这人的鸿蒙戒坐回对面。
“说会刚才的,你我各退一步,我为你配出解药,解开秋江八月声的结界,你拿掉我身上的缚仙网。”原箫寒弯眼一笑。
“配出解药?”阮霰声线微沉。
“这药相当复杂,解药必须现配。”原箫寒认真道。
“呵,临时配药,须得先拿掉缚仙网。”阮霰盯了原箫寒许久,冷笑道,“若你趁此溜走……”
原箫寒打断阮霰,神情严肃地保证:“我不会走。”
阮霰眸光冷冽:“原箫寒,你在我这里,没有信誉度。”
“说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是老交情了……”
“我不认识你。”
“我鸿蒙戒里有一根铁铐,可以将两只手铐在一起,本是用来防止被抓捕的贼人逃跑,但当下情形,我想很是适用。”原箫寒眸眼一转,提议道。
“好巧。”阮霰挑了下眉。
“你也有?那用你的。”原箫寒微怔半瞬,旋即被浓浓笑意掩饰,这笑堪用“乖顺”来形容。
阮霰沉默地注视原箫寒,许久没动。
“你不会……”原箫寒心里有了个猜测,但他话音还未落地,便见阮霰从自己的鸿蒙戒中,掏出如他先前所描述的铁铐。
阮霰走过去,咔嗒一声铐住原箫寒手腕,再咔嗒一声,将另一端铐上自己的,然后拿掉了原箫寒身上的缚仙网。
“国相大人,做人要言而有信。”阮霰冷声道。
“我怎会对你说谎?”原箫寒道。说完伸了个懒腰,带着阮霰的手一同抬起来。就在阮霰瞪来的前瞬,他撤掉了罩在秋江八月声的结界。
“向阮大人展示我的诚意。”原箫寒笑道。
说完,便拿出东西,开始配制解药。
原箫寒左手被铐,不太方便,阮霰一边帮他递东西,一边厉声威胁:“若你耍花招,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到寒露天。”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原箫寒真诚道歉,并发誓自己不会动手脚。
两人忙碌多时,解药配制进行到半途,一个学宫仙童打扮的人来到秋江八月声。
这人于入口处止步,恭恭敬敬朝两人致礼,“阮执教,原执教。境主请原执教过去一趟。”
原箫寒不甚明显地挑了下眉。
阮霰偏首瞥了来者一眼。
“境主在何处?”原箫寒问。边问,边挠了下阮霰手心,但不留情地被打回去。然后又抓住,正正经经写下几个字。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