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很快就准备好了,杜夕颜先行离开,罗布则带着高进众人,雇了辆车往纸片上的地址赶。 “朱炎你确定要去吗?那场面可能惨不忍睹。”高进看着车上脸色泛白的朱炎,关切道。 之前那次找人就算了,但这次却是收拾逝者房间,性质全然不同。 “我只是有点晕车……”朱炎捂着嘴,一脸痛苦。 “看看你们那样,不就收拾个房间吗?有什么好怕的。”齐西一脸鄙夷地看着高进和朱炎。 高进懒得戳穿他,只是笑笑,“既然小西西干劲满满,那一会就多担待点。” “哼!”齐西傲娇地一甩头。 车走了大约半小时,最后停在了一栋公寓前。相比于刚才杜夕颜的阔绰,这里的公寓却是破败不堪。 高进心中疑问更深:难道那杜夕颜和她父亲有过节?她倒是过着富太太生活,却将父亲扔在这? “这房子一看就是老古董了,真没想到还有人敢住里面。”刚下车的木成三抬头看了眼说道。 “你这么说还真是!”齐西最喜欢凑热闹,忙也拉开车门下来,“那杜小姐明明挺有钱,怎么她老爹就住这鬼地方?” 齐西一下说出了高进的困惑,几人讨论了一会也没得出结论,倒是被罗布一口打断,“还聊什么天?赶紧干活了!” 罗布行事风风火火,最见不得手下人懈怠,连忙催促。 老大一发话,几人都闭了嘴,赶忙拿上工具往纸片上的房间号走。 老人的房间在五楼,正好是向阳处。这些天温度不低,十天的功夫怕都已看不出形状了。 整栋房的楼梯年久失修,几人才走到三楼,恶臭味就已经飘散出来。 朱炎一个没忍住,直接干呕起来。 “呕!” “怎么样?要紧吗?”边上的高进看到,忙扶住了朱炎的肩膀,“要是难受的话你就别上去了,等我们下来。” 朱炎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身为管理处员工,若是这点都熬不住的话,趁早卷铺盖回家去!”走在最前头的罗布停下脚步,不满地开口。 “可是……” “小高你别多管闲事!” 高进刚想帮朱炎说几句,却被罗布直接打断。边上的木成三一看这,赶忙向高进使眼色。高进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 五人很快就到了房门前,罗布将准备好的口罩发给高进等人:“都戴上再进去,别一会边打扫边吐。” 高进接过口罩,将自己的鼻腔和嘴全部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刚穿戴完毕,罗布又将一次性防护服发下,众人利索地套在了衣服外面。 “准备好,要进去了。”罗布喊了声,转动把手推开了门。 腥臭伴随着飞涌而出的苍蝇扑面而来,打在防护服上叮叮作响。 朱炎本就胆小,被这苍蝇一吓,恶臭一熏,直接又吐了起来。 “真是没用!出去等着!”罗布瞥了眼,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朱炎捂着嘴跑了出去。 高进有点担心:“朱炎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他就是胆小了些。”木成三解释道,说罢又低头偏向高进,轻声来了句,“你别觉得老大不近人情,其实他都是为了朱炎好,毕竟他之前还……” “聊够了没有?赶紧干活!”即便两人说话声极低,但依旧被罗布听了去。 木成三忙闭上嘴,跟着罗布踏进了房门。 房间一片凌乱,桌椅都倒在地上。不远处的墙角放置着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床上一片乌黑的血渍。显然,那老人是在床上过世的。 “先把床清出来吧,这也不能用了。”高进忍着恶臭凑近,那床单吸饱了腐水,将整张床板都浸透了。 这样的程度,想单纯除味根本不可能,除非将整张床销毁。 “你们都到了?” 高进刚准备动手,门外就传来了杜夕颜的声音。 刚刚在管理处出发时,她还说有事要处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杜小姐,这床已经不能用了,要不要搬出去?”高进伸出头询问。 杜夕颜离门有点远,大概是怕沾上味,高进问完她只远远应了声“搬吧”。 高进缩回头,招呼一边的齐西:“小西西,你和我一起把床搬下去吧。” “哇!这床也太恶心了!”齐西抱怨着,但还是伸手和高进一起将床抬下了楼。 两人一口气从五楼搬到一楼,虽然不是特别沉,但这么多层也累得两人够呛。 “我的腰,腰都快断了!”齐西喘着气,拿翅膀不断扇风。 杜夕颜跟着两人下楼,在高进和齐西休息的间隙,递上两瓶水:“先喝口水缓缓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杜夕颜浅浅笑着,依旧是那副柔柔的模样。高进突然有些好奇,这样温和的女孩,怎么会连父亲过世都不知道? “杜小姐,我冒昧问下,你平日不住在这里吧?”高进终是忍不住,在喝水时问了句。 “是啊,我和我先生一起住。”依旧是轻柔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连父亲过世都不知道?”杜夕颜一眼就看穿了高进的心思。 高进有些尴尬,一时竟也不知说些什么来缓和。 “高先生别在意。”良久,倒是杜夕颜先开了口,语气丝毫没有愠色,“说来惭愧,我已经近十年没见过父亲了。” “十年?”高进和齐西皆是一惊。 杜夕颜抿了抿唇,目光投向虚空很远的地方,慢慢开口:“十年前我不顾父亲反对远嫁他乡,父亲一气之下就和我断了父女关系。” “那之后你们就没联系?” “有是有,不过都是我单方面的。”杜夕颜的眼底浮现一层水雾,整个人陷入回忆中,“我原本以为父亲也只是一时生气,但结婚那日,我给他寄了请帖却还是没等到他。”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