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大人,您来洛阳所为何事?”
星河终于找到机会,见缝插针的问上了正题。
郁久闾·唐古身材高大,几乎是俯视着她,爽直地笑道:“来洛阳,见宫家人,自然是为了做生意。”
“生意?!”
星河不禁蹙起了眉头。
大齐与突厥联兵击败了柔然,郁久闾·唐古身为柔然皇子,在大齐的产业必然受到影响。这个时候跟他做生意,风险实在不小。除非收益巨大,否则万万不可为。
她瞥了一眼尚不知,却见他一副难抑激动的样子。
郁久闾·唐古有什么生意,能让国之首辅如此上心……难道是要她赔本赚吆喝的福祉产业?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若真是什么福祉产业,尚不知自然会去找宫沼做,毕竟邺城号才是宫家处理大齐业务的分号。
“唐古大人有所不知,近来家中多事。您要做的生意……若是牵动太大,宫家恐怕暂时无力承接。”
她只把拒绝的话说了一半,也算给自己留了个后路。家主大选在即,若真有什么利润丰厚的生意,铤而走险与唐古合作也未尝不可。
“不大不大……”
郁久闾·唐古连连摆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就我一个人而已。”
“你?!”星河差点惊掉下巴。
这算什么生意?是要托运他自己!
星河偏头去看尚不知,见对方正对她挤眉弄眼。
有没有搞错?还想叫她答应!
眉间簇着为难,星河苦笑道:“唐古大人,您开玩笑吗?长安号旗下可没有镖局。再说了,您身份尊贵,天大地大想去哪里不行,还用得着宫家护送吗?”
郁久闾·唐古直摇头,“我想去的地方,并没有多远。正在这洛阳城内,就是——宫家堡!”
“你想去我家……”
转向尚不知,星河诘问道:“到底什么意思?!”
尚不知笑着颔首,“唐古兄是想……认祖归宗,光明正大的回到宫家!”
认……祖……归……宗……
四个字,宛如晴天霹雳。
星河抚着腰腹,差点站不稳身子。
她一甩头,扬声道:“来人,进来照顾下家主!”
待护院教头们进来,把宫泽周身围得密不透风。星河一把揪住尚不知的衣襟,拖着他出了厢房。
回头留下一句,“唐古大人先用早膳。关于这生意,我有许多问题要问尚大人!”
“快去快回!”
郁久闾·唐古轻松地坐下,不忘冲他们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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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尚不知撇进一间空置的厢房,星河将他抵在了墙角,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尚不知,你玩什么把戏?!”
两人第一次靠这么近,让尚不知有些局促。
他稍稍侧过身,避开星河锐利的目光。
“阿衍,你别急。”
“宫衍!”
“好,宫小姐。你别急。事情是这样的。”
尚不知凑到星河耳边,一阵小声的嘀咕。
……
“什么?!你竟然骗他!”星河失声道。
“嘘!”尚不知急忙捂住她的嘴,“叫那个混世魔王听到了,我就有得麻烦了。”
星河一把拍开他的手,怒目道:“你骗他便骗他,怎么把我家拉下水?!”
“你以为我想啊。唐古提供他母亲被劫的时间、地点相当模糊,又过去那么久了。我命人盘查了前后几年官府的案卷,就没发现一宗在商道上被抢报案的记录。虽然可能是官府的疏漏,但依常理来看……很可能是走黑货的商队。”尚不知刻意压着声音。
“我们宫家难道会走黑货?”星河不屑地反问道。
尚不知啧了一声,“你别不信!有了黑货商队这个想法,我顺藤摸瓜查到当时好几家走私盐的商队,其中就有宫家。那么刚好,唐古说的时间里,宫家正好有一支商队出关,文牒上正是你外祖父和分号掌柜邱言预的名字。”
“你以为唐古好糊弄吗?宫家商队走货怎么可能带舞姬?!”
星河狠狠白了他一眼,“还有,就算我家当时走私盐,你也不能把郁久闾·唐古栽赃给我们!”
“诶,左右他是信了,还跑来洛阳认亲。”
尚不知腆着脸,好声好气地劝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有记录,有证据。你勉为其难把他认了,我也好交差。”
“哼——”
星河一声冷笑,“当真为了交差?去年的大战,赢得可是大齐。你又不是降臣,去对郁久闾·唐古交什么差?不如老实交代,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拼命把他塞给我家。”
尚不知有些心虚,搓着手说:“也没什么……不过一份名册。”
“名册……”
星河眼中流光一闪,立刻猜到了几分。
能让尚不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