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仪打了个寒战,只觉背后升起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不、不、不,是她想的太多了。
凡事当往好处去想。
宣帝勤于国政是迫切的想要从功臣的手中夺回权利,顾不上儿女情长;他周璇在后宫莺莺燕燕中只是被洛妃那等狐媚子绊住……
虽说冯昭仪思来想去觉着所思所想于她都不见的会好一些,但至少,在她沉沦苦海那一刻,似乎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
在寂寞面前,人人都会变得软弱。
她冯妍,也不过如是。
“君上,夜深了,请君上保重御体,早些安置罢!”
“还是昭仪体恤朕,凡事想的周到。”望着跟前温柔敦厚又识大体的冯昭仪,宣帝温文一笑,掷了笔,拉着冯昭仪的手往帘帐飘浮的深处走去。
冯昭仪吹熄了宫灯,芙蓉帐暖,宣帝只觉倦意袭来便背对着冯昭仪兀自睡去,冯昭仪却于宣帝背后紧紧依偎着他。
在这寂寂深宫,冯昭仪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宣帝这份虚无的“宠幸”了,不论这份“宠幸”深究起来有多么的悲凉,就算宣帝只余给她一个疲惫的背影,冯昭仪也想要牢牢抓住。
长夜将尽,整座宫,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四面吹来的秋风扫过宫墙,吹得满地落叶在秋风里直打转。隐约有一阵骏马“得得”传来,由远及近,马蹄声踏过处似有男子炽热的声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少雨,我回来了――”
“少雨,我回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是旧梦重温。
梦中人像是从天而降,那高大的身影,很是魁梧,浑身上下散着凛然的气势,可他的目光却那样温柔,让黑夜绚烂,将她紧紧包围……
一切只因情不自禁,一切只因不离不弃……
他与她,终于懂了,终于懂得,什么是天涯海角、什么是矢志不渝。
“云阳哥哥,云阳哥哥――”
小容湿了手巾,将冰凉的帕子敷在少雨滚烫的额头,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家小姐。自昨夜小姐回来之后,便神情恍惚,似被击倒了一般。
先是身子发寒,接着发起了高烧,到了下半夜竟迷迷糊糊一直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她不知道,在小姐离开她的那一时片刻,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发生了什么事,却深深明白,小姐入宫以来为何根就不在意侍寝初夜便成了弃妃。
原来,她的心早始终放在那个身上,那样撕心裂肺的呼唤声也只为了云阳少爷一个人。
“这该如何是好啊!”
小容急的团团转,她以为,小姐已经放下了。
她以为,小姐已经不在意了。
可小姐根本就是无法遗忘,更无从放下,只是迫于无奈深深埋在心底……
她一个作丫头的,说不得,又劝不得,除了尽力而为悉心伺候,真使不上劲了。
……
“小容――”
“小姐,您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雨醒了过来,睁眼望向窗外,暮色四合,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秋雨。
细浪淫雨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如声声低泣,才忆起,一次又一次,哭得肝肠寸断,凄然诀别,以为昨日重现,不过只是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犹记当初别离时,泪满衣襟绢帕湿……她什么也不能做,就只能生病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少雨苍白的容颜掉落下来:“我以为生病可以躲了进去,结果还是逃不过。”
小容心下一酸,拿手帕替少雨擦眼泪,心痛道:“小姐,都忘了罢,何必苦了自个儿,若……”
少雨只觉胸闷气短,一口上不来,唇角哆嗦着,过了许久,才道:“去请我的父亲,我要见他。”
“早该如此了。”小容含泪点了点头,她也说不下去了。
小姐若早一些懂得像大司空大人妥协低头,就不会过的这么苦了……小姐病了这么些天,漫说无人问津,就连请个太医都是困难重重。
人情冷暖,她这个做奴婢的,比她家小姐要体会的要深刻。
她只盼着她家小姐能够早些好起来,从心底好起来。过去,云阳少爷待她家小姐在好,可眼下已给不了小姐今时今日所需的疼爱与庇护,但愿老爷能够说动小姐……
依少雨所请,大司空宋文修于次日进了宫。
小容一早就在宫门处候着引大司空宋文修入武陵宫,宋文修却摆了摆手,调转了轿子径直往太后的寝宫永寿宫而去,小容无法只得寸步不离的跟着。
“通报罢!”
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位列三公的大司空宋文修虽有宣帝曾颁布的旨意可坐轿子入宫,可今非夕比,到了永寿宫宫门,还是命人倒轿,隔着垂花门冲永寿宫宫人点了点头,宫人们急步而走,禀报道:
“太后娘娘,大司大人请求觐见。”
顾太后梳洗打扮之后正等着接受后宫诸人的问安,听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