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错过!
“漪澜,你先出去一下好么?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公子说。”
华漪澜含泪点头,抿唇犹豫片刻,见君子寰一双乌黑的眼眸依旧如冰一样冷,心中只觉羞愧难当,猛地掩面扭头飞奔出去,大氅迎风翻飞,鹅黄裙裾从他眼前匆匆划过,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夺门而逃。
琳琅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目中几度变幻,分不清究竟是羡慕还是怜悯。
“她终归是你新婚的妻子,又这般倾心于你,你……该对她好一些。”
心上莫名一酸,她随即自嘲地冷笑,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而今还有何资格痴心妄想,她摇摇头敛去心中惆怅,凝眸坚定地望向他,“我来,是请公子给我一样东西。”
君子寰微微一震,眨眼已经猜到她所指的东西是什么,心中不由大恸,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你……”
“公子,我要‘青丝缠’。”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重复,“公子,我要‘青丝缠’。”
君子寰双拳猛然在身侧握紧。
他自然知道这些淤痕是什么,更加知道它们是因何而来,眼前这个娴静美好的女子为了他可以毫不犹豫抛却生死,却被他亲手送至恶魔的身边,从那时起,身心倍受摧残。
她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为了他,全是为了他。
他望着她和她那不顾一切的绝望笑容,面色如常,心下却阵阵发冷。
是惊愕,是震撼,是愧疚,是怜惜?他不知道,亦或许,兼而有之。
她应该只是他掌中的一枚棋子,不是么?
“你用了‘碧水引’?”
“是,而今只缺‘青丝缠’。”
“‘碧水引’……是‘他’给你的?”
“公子无需自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先生是您的亚父,连他都认同琳琅的做法了,公子又何必一再坚持?”
“你知不知道再用‘青丝缠’会反噬,到时连你也难逃一死!”
琳琅凄婉一笑,眸中流淌,皆是哀伤与心痛,“正因为知道,琳琅才更加要做。琳琅没用,在他身边那么久的时间,什么都没为公子办到,而今琳琅所剩,只有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在宫中,他虽处处防备,对琳琅监视有加,总算迷恋这具身体,对琳琅也不无表面上的宠爱,有了‘碧水引’和‘青丝缠’,女人的身体便能成为杀人的利器,既然用剑杀不了他,那么,我用我自己!”
檀板轻响,丝竹声动,歌女击节曼声而唱: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意晚来风。燕子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常恨水常东。
水袖婉转间倾尽浮生万千,好一场水月镜花。
是夜,都督府内依旧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数名朱衣侍婢垂眉敛目,恭敬伺玉箸于宴席之侧。其中一个忽然被酒醉的年轻将领一把扯入怀中,大手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又一路向下探去。
那侍婢惊叫一声,手脚并用地自他怀中挣脱出来,娇羞满面。听声音才知,原来竟是个美貌的小厮。
再看众宾客的身侧,个个乌发蝉鬓,朱唇皓齿。曲院风荷,十里平湖,除却拨弦弹唱的歌女,往来堂前的侍婢清一色的朱衣少年,无不绝色清丽,妩媚动人。
席上一人端起酒杯举向主座,“都说少将军府里的男色艳冠天下,想不到咱们大都督府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人年纪稍长,须发皆白,正喝得满面通红,眼眶下尽是纵欲过度的虚浮。
萧彧斜斜躺着,闻言大笑出声,语气里全然目空一切的嚣张,“少将军府?我看用不了多久,也该换主人了吧,哈哈哈哈哈!”
那人手中酒杯一颤,慌忙垂了眼眸,不动声色地坐回去。
“他们算什么,陛下身边有一个人,那才叫真正的人间绝色,听闻陛下爱之如珠如宝,后妃之中无人能及。”一人怀中左拥右抱,忽然不客气地开口道。
“哦?”萧彧好奇心顿起,“可是传闻中的‘双子’?”
“正是!‘双子’若在眼前,他们一个个的,不值一提!”说着,伸手狎昵地在怀中少年的臀上猛拍了一巴掌。
萧彧冷冷斜他一眼,对他的放肆视若无睹,忽然扭头看向右手边,一脸的笑容亲切,“宣将军怎么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是都督府的酒菜不合将军您的胃口?还是……都督府的下人粗鄙,入不了将军您的眼?”
他自说自话,忽然间抚掌大笑,“难道说……将军并不好这口,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宣肃怒容满面,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如若此刻手中有剑,只怕早已毫不留情地刺出去。
身后侍立的一个人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宣肃一惊,深吸一口气,慌忙僵硬地坐直身体,勉强冲萧彧笑笑。
“话说回来,王爷的面子好大,本都督设宴款待,等到这个时辰也不见他人影,可知王爷不愿纡尊降贵,不将本都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