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模样。”她诲人不倦地开导起她,“若依了我,保你从今往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其实女人一生,想开了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服侍一个男人是过日子,服侍一干男人也是过日子……”
她甩着一方绣帕,鼓着蛤蟆眼说得眉飞色舞,口水如顷缸暴雨般尽皆喷在乌日娜满头青丝上。可无论她如何巧舌生花,她都始终凝定不动。
“你确定她不是哑巴?”老鸨终于停止游说,扭头问她身后一龟奴。
“自然不是。”那龟奴生得相貌猥琐,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焦黑的面皮使得看去活像只喝酱油长大的老鼠。他上前两步,胁肩谄笑道:“日里她向我问过路来着,那声音就跟黄莺鸟一样的好听。”
他说完嘿嘿笑,老鸨却嫌他凑得近了,满嘴臭气儿,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他乖乖退后几步,垂着两手不再言语。
“姑娘,我劝你放聪明些儿,进到我这里便是插翅也难逃!凭你以往如何清高都得给老娘放下架子,以免皮肉受苦!”那老鸨终于失去了耐性,凶相毕露道。
自打明白自己误信奸人,踏进了这烟花之地,乌日娜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她原不想说破自己身份,但思来想去,如今这情形不说破只怕无法保得清白。因此朱唇轻启,正色道:“我劝妈妈早早放我离去,否则皮肉受苦的不是我,怕是妈妈,或许身家性命都得搭上。”
老鸨闻言跳起脚道:“你当老娘我是吓大的?满京城去打听打听,老娘背后若无人能撑起这《落梅苑》么?凭你是谁,都得给老娘乖乖就范。”
“你要是格格,老娘我就是皇太后。”
乌日娜原以为报出身份老鸨会吓一跳,谁知她压根儿就不信,反秽言污语将她羞辱一通。未了,撂下话,道她三日后若还不从定要给她颜色瞧瞧。
独坐于静夜。
泪,一泻千里,奔流到海不复回;悲恸,万山啼血,人生长恨水常东!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云破雾洒下大地之际,小雨发出一声尖叫,滚落在地。
“醒了?”
一道傲慢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仰脸望去,晨光沐浴着一张盛气凌人的美艳面孔,眼前的女人打扮妖娆,居高临下斜睨着她,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在她身旁,还站有一青衣小婢,正揉着手腕狐假虎威地瞧着她,想必方才出手打她的便是这小婢。
“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小雨怒而窜起。
“哪来的贱婢,竟敢睡在我们侧福晋的院子里。”那奴婢厉声喝道。
“侧福晋?哈哈。”小雨大笑两声,摸摸刚挨过打的脸,阴侧侧地说:“区区一个侧福晋居然敢以下犯上,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便死也不会明白何为大,何为小。”
说罢,手起掌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拍”上了侧福晋那不可方物的娇靥。
“这一巴掌还给你,回去教育好你的奴婢,往后打人须得睁大狗眼。”
事起突然,那侧福晋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脸颊,谁不知晓,她是瑞王府最得宠的侧福晋,在王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吃过这样的亏?
她指着小雨,眸中怒色凌乱,“你这小贱婢是哪个屋的!”
小雨拍拍手说:“你站稳了,听好了,我不是别人,正是你的顶头克星,王爷八抬大轿抬进府的正福晋是也!怎么样,怕了吧?你若说几句好听的,服个软,我一高兴兴许便能饶过你这遭儿。”
“哈,哈哈……”她怒极反笑,一张活色生香的面孔给生生扭得乌云密布。笑毕,她扬眸傲视小晴蜒,眸中射出数点冷芒,一字一顿地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昨儿个洞房之夜被王爷一脚踹出的贱人!”
她将“贱”字咬得很重,如果眼里可以射出针来,小雨面上早已遍布毒针。
“打是亲,骂是爱,打得越重,爱得越深。别忘了,我可是太后娘娘亲赐给王爷的福晋,这府里除去王爷就数我大,你敢瞧不起我,仔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雨呕死人不偿命地道。
她突然想起太后,心花顿时怒放。她怕那个鸟王爷干嘛?王爷还能大过太后去?哈,她怎么早没想到这层?真是笨啦,以后她一定是笨死的!不会琴棋书画又如何?她完全可以不甩他,不高兴就不做诗你能奈她何?
且留下来先过过这正福晋的瘾,反正那王爷有这艳比花娇的侧福晋,想必也不会再和她洞房。正好,等她耍够狠狠捞上一票再远走高飞。
“格格,我找了你一晚上,可急死我了。”她正想入非非,苏合满脸焦急地跑来拉起她就走。
望着她俩背影,侧福晋一脸怨毒地吩咐身旁那奴婢:“传我的话,没我之命,不得往那贱人房中送任何吃的用的!”
晨曦清冽,透过琐窗,在小雨面上投了迷离斑驳的影。仍是旧时的精致轮廓,淡淡青山凝翠,盈盈秋水无尘,格格还是那个格格。可是……苏合在心里轻叹口气,从前的格格行为举止从不肯有半分差池,如今的格格为何……
“你干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