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不还嘴也不动手,实在生气了就在床上躺几天。
朱大婶也在几个月前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严春花,严春花已经六个月了,开始显得有些好动,朱大婶将春花放在炕上,羡慕地看着杜氏怀里的宛桃:“你这孩子生得像你,长得可真好看,哪像我们家春花,虎头虎脑,乌七八黑的。”
杜氏温柔地摸摸春花的脑袋:“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春花长得也很可爱啊。”
还这么小的婴儿根本听不懂话,但是春花能感受到善意,便瞧着杜氏,咧开小嘴笑了,春花已经开始长牙,牛乳般的小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朱大婶往外面看了一眼,没看到秦氏,这才放心地跟杜氏说:“你家那个大嫂,整天耷拉着个脸,就跟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杜氏无所谓道:“她自生她的气,我自做我的,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朱大婶都些不放心:“你可得听我一句话,那秦氏不是个好相与的,跟她那个娘一样,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胡搅蛮缠,你平时可要小心些。”
杜氏点头应着,但她心里其实没觉得秦氏这样一个乡村野妇能做出什么事来,最多不过是想方设法占小便宜,真是讨厌得不行,杜氏一向与人为善,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像二嫂那样的,平时不言不语,杜氏倒也乐得有事没事帮衬一下。
杜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宛桃却上了心,世间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况且秦氏一向嫉妒杜氏,杜氏又毫不客气地给她没脸,不敢说秦氏就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杜氏正跟朱大婶说话呢,便听到外面传来林大树略带欣喜的声音:“大哥来了?”
杜氏一愣,还没扭过头呢,眼圈就禁不住红了,朱大婶不大了解内情,虽然跟杜氏相处得的确不错,但是杜氏以前的事情从来不跟他们多提,朱大婶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从来也不多问,只是今天看杜氏娘家那边没来人,她便以为杜氏跟娘家关系不好,嫁了人便断了往来呢。
朱大婶赶紧递了个帕子过去:“那你快出去看看吧,宛桃放在这里,我给你看着。”
杜氏意识到失态,有些歉意地笑笑,接过帕子就出去了。
朱大婶则被她那一笑晃了晃眼睛,不由心想,到底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那不是有一句诗叫什么来着,哦,梨花带雨,果然美人就算是哭也是好看的。
宛桃好奇啊,听刚才林大树那称呼,外面的应该是自己大舅吧?好想出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林大树对杜清敏热情极了,他心里装着自己媳妇,对媳妇的娘家人自然是恨不得上赶着供起来,这门亲事,杜家那边并不同意,是清容执意要嫁进来的,因此跟娘家的关系闹得有些僵。
他今天提心吊胆了一天,生怕媳妇娘家不来人,所以见到杜清敏,他笑得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了:“大哥快来坐,这么远的路可累坏了吧?”
还很殷切地搬凳子给他坐,又屁颠屁颠转头去给杜清敏带的小丫头杜明,抓了一大把糖果出来。
杜清敏有几分心情复杂地看着林大树:“……”
他确实是看不上林大树,不止是他,他一家人都看不上,如今看来,林家纵然不怎么样,这林大树本人也没什么本事,但是人是真憨厚,估计也是真疼媳妇。
然后他便看见小妹走了出来。
一别有十个月光景,清容好像比离开的时候胖了一点,身穿一件撒花交领淡青色长裙,许是因为做了母亲的缘故,眉眼越发温柔,看着她这样的模样,就知道在这里应该没吃什么苦。
杜清敏心里好过了些,杜氏见到兄长,还是她年少时候顶天立地的模样,不免又忍不住红了眼圈。
杜清敏连忙迎上去:“小妹,娘这几天身子不大好,我就没让她来,过几天你带着孩子回去看看她,当时跟你置气,无非是希望你过得好罢了,你不要怪娘。”
杜氏心里都明白,娘今天不来,估计还是生她的气,有些事说不明白,杜氏选择这条路,心里又何尝不苦。
好在她终于没有看走眼,林大树对她确实不错。
乖乖地坐在板凳上的杜明抬起头,对着杜氏甜甜一笑:“姑姑。“
小姑娘五岁,扎着双丫髻,小脸圆乎乎的,可爱极了,杜氏心里一软,牵过她的手:“明明,这么长时间不见姑姑,有没有想姑姑?”
明明拼命点头,声音又软又糯:“明明可想姑姑了,姑姑这段时间都没有来看明明。”
杜氏笑道:“姑姑这段时间在做一件大事,生你妹妹可辛苦了,过来,我带你去看。”
屋里,宛桃和朱大婶都一脸八卦,即便知道不好偷听外面的动静,也实在是忍不住,朱大婶支棱着耳朵,一边听一边琢磨,宛桃还太小了,声音只能听个大概,有些着急,只有春花好奇地趴在床上,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不知道她们为啥忽然这么安静。
察觉到他们要进来了,朱大婶迅速坐正,连忙扯过旁边的针线框,装作一直在绣花的样子,宛桃有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