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不花眼睛瞪得滴溜圆,看着众将一个个排着队出去了,直挠头跺脚,“大帅!”
“阿礼不花!”
阿礼不花“啪”地来了个立正,昂首挺胸:“末将在!”
也先取出支令箭:“你的任务极其重要!除你本部两千精骑,本帅再助你八千精骑,合计一万,埋伏于阳和口东南十里的山林后,待本帅引得明军前来,你放过明军,待其进入包围圈后,你再杀出,截断明军后路,勿使一人逃脱!”
“遵令啊!”阿礼不花眉毛直往上飞,他手捧令箭,摇头晃脑向外走,走了没几步,忽地停下,转身挠头道:“大帅,我们都走了,这中军大营只剩你和万余铁骑,我们忧心啊!不如——”
也先摆摆手:“军令如山!本帅安危,你们不用担心,本帅自有主见!”
“遵令啊!”阿礼不花手捧令箭,大踏步地出去了。
须臾,帐中只剩下也先一人,他坐在太师椅上,看看周围,扬手冲帐外叫道:“取酒来!本帅今日要一醉方休!”
“轰隆隆”众军大营如同雷响,众军士往来穿梭,拔营起寨,拆掉军帐,打包行李,营中如同开水沸腾了般。人们打点好行装,分路向目标走去。
队伍如同数条长蛇在起伏的山丘间行进,从南到北望不到头,绵延有几十条街长,人的喊叫声,马的嘶鸣声直冲云霄。
大同城墙上,监军郭敬趴在城垛口往下看,他眼珠瞪圆了,身子几乎探出城墙,足足看了几柱香时间,脸上泛出红光,嘴巴咧开像黄瓜,发出阵“嘿嘿嘿”的声音,“敌兵撤退了!哈哈哈!”
他站直身子,昂首挺胸,摇头晃脑,似乎要飞了起来。
他没晃个三五次喘息的工夫,突然“当啷”响了棒锣,从也先中军大帐飞跑出队骑兵,直冲向城墙,他们跑到距城池有一箭地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分两边雁翅排开,手举刀枪,“哇哇!”叫着。
郭敬愣了下神,眉头拧成疙瘩,又探头向下望去,足足看了三四次喘息的工夫,连连摇头:“敌兵已撤,他们跑到这来,是何缘故?”
旁边有名将领拱手抱拳道:“启禀监军大人,末将以为,他们这是在为大军撤退殿后,目的是掩护敌军撤退,生怕我们追击。既然如此,末将不才,愿领三千铁骑,追杀撤退敌军,扰乱敌军阵营。”
郭敬歪着三角眼看着他,连连摇头:“你没看见他们骑兵有好几万?你带三千人去追杀,岂不羊入虎口?”
“这个——”这名将领脸红脖子粗,退了下去。
又有名头戴乌纱,身着大红袍,补子上绘着锦鸡的文官上前,弯腰拱手:“监军大人,也先大军突然不战而撤,定有变故,我等还是静观其变。”
众人连连点头,站在城墙上观看。
直到日头偏西,红日开始西坠之时,也先大军除中军大营,其余各部均已撤的干干净净。
中军大营孤零零立在个山包旁,方圆半座县城大小,正中有根三四层楼高的旗杆,挂着面白底金边的锦缎大旗,正中绣着个磨盘大小的黑体字——“帅”,大旗迎风飘扬,猎猎起舞。
郭敬眉头拧成疙瘩,手托着下巴,另只手指着“帅”字大旗道:“诸君皆撤,独中军帅营不撤是何道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连摇头。
有名明军将领上前拱手道:“监军大人,依末将见,此营孤单,易被攻破。末将不才,愿统两万精兵,攻打也先中军帅营!”
众人均两眼发亮,连连点头称是,挑起大指。
郭敬连连摆手:“敌军定有诡计,不要轻易出击,稳守城池为上。”
众人也是点头称是,双眼直注视着中军大营。
突然,对方中军大营中响起棒锣,又冲出队骑兵,排开有半条街长,他们簇拥着个人,向城池方向走来。此人头戴黑色羊皮毡帽,顶上扎着朵红缨,骑着匹乌骓马,正是也先元帅。
他骑马来到距城池一箭地远的地方停下,手拈胡须,抬头看了看城池,招了招手,然后翻身下马。
有几名瓦剌侍者飞马跑来,他们扛着把黄花梨太师椅和个梨木方桌,来到也先身边下马,将方桌摆在也先面前,椅子放在后面。
须臾,又有名侍者跑来,手里端着红漆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个白色足球大小的瓷酒壶,旁边有个拳头大小的白瓷酒杯,另外的托盘上还放着盘手抓羊肉,堆起有巴掌高。
他将酒肉摆在也先面前方桌上,退了下去。
也先眉毛向上飞起,看着酒肉,提起酒壶,倒了杯酒,放在嘴边抿了口,然后斜眼瞥向城池。
“呜哩哇啦!”几名瓦剌大汉吹起了牛角,声音直飘到城墙上,四处扩散。
郭敬倒吸口气,手指着也先像蜜蜂的翅膀似的抖个不停,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哇呀!呸!”几名明军将领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唾沫星子横飞,他们抱拳拱手道:“他们分明是欺我大明无人,末将不才,愿领三千精骑追杀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