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省委党校最近有一个培训班开课。县委可以建议你在停职期间去党校学习。正好。省里有一个大型招商项目也需要你参与。你可以利用在党校学习的时间。配合市政府一起参与省政府招商办的谈判。”
孟谨行笑道:“听上去有点塞翁失马的味道。”
夏明翰瞪他一眼。“你认为做到这一步容易。”他叹了一声说。“罗书记是出了名刚直的。在你的问題沒有查清前。他是肯定不会为你说任何话的。但是。国华同志不同。他既要维护罗书记的威信。也要阻止别有用心的人借着你的事往罗书记身上泼脏水。如何适时控制6.12案诱发的一连串影响。其中的分寸拿捏很费周章啊。”
夏明翰的弦外之音是告诉孟谨行。在EG项目上。刘国华下了大功夫。
孟谨行暗道。这就对了。
刘国华是有机会知道EG动向的省委高层。有了他的参与协调。葛云状才能找到EG想要的合作方式。为孟谨行进入谈判穿针引线创造机会。
在庆幸自己避过最险一环的同时。孟谨行也清楚感觉到。身在仕途之中。如同踏入了滚滚洪流。每前进一步。并非完全取决于个人的思想与行动。在某些时候。甚至是某些关键节点。个人只是被这股洪流冲着往前跑。你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头。
……
离开县委。孟谨行找了家茶室。打电话给马民。希望他过來见自己。
马民在电话里犹豫了很久才答应过來。
坐在孟谨行对面时。马民的目光一直躲躲闪闪。
“听老柴说。你不肯來见我。能说说原因吗。”孟谨行点了一支烟。又补了一句。“别说那些不是一条道。走不到一起一类的话。假。”
马民抬脸看了看孟谨行。咬咬唇说:“行。我不瞒你。他们查到我在老家的案底。把那边的警察招了过來。说了只要我跟着他们干。就保我不用回去坐牢。”
“他们是谁。”孟谨行问。
马民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吸溜着鼻子说:“孟哥。你就别问了。总之。我马民的命是你救的。但凡有可能。我也想一直跟着你。可是。现在我干的事不干净。咱俩再搅在一块儿。我那就是害你。”
孟谨行眉头紧锁。黑沉的眸子紧盯着马民的脸。“咱走正道行不。该坐牢就坐牢。出來了哥帮你解决工作问題。”
马民悻悻地摇头。“在下湾石场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再见天日。你让我再去吃牢饭。沒有自由地过上十來年。哼。想想这样的日子。我情愿在外面活个爽快。哪天犯了事。一个枪子儿直接蹦了。倒也活得畅快。”
对于老柴和马民这俩人。孟谨行向來更欣赏老柴。但马民毕竟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看着他往一条死路上一头栽进去。孟谨行心头沉沉的难以接受。
马民沒给孟谨行更多的机会來劝说。“孟哥。你真的甭劝我。这社会啊。我早他妈看透了。不提我在老家犯事的原因。就说当初麻岭隧道出事那会儿。那么多当官的。有几个顾人死活的。再看我们海之蓝每天进出的那些人。和他们來干的那些事儿。孟哥。说句真话。如今像你和蔡头这样的沒几个了。我贱命一条。现在能活着就已经是赚了。你能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这世道做个正直的人活得太痛苦。我沒那情操。”他说完这话直接站了起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搁在桌上。“孟哥。我埋单。这钱不脏。”
看着摇晃着身体离开的马民。孟谨行根本沒办法把他和下湾石场的马民。以及麻岭隧道救人的马民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