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尔敦绷着一张脸,别过身子去。
景宸对着哈日珠拉,对了对两本名册章程,问着论了论,指着道“宫里奴才自有自己月例,主子有。还有这个什么脂粉的东西,蠲了。”
“行,只是你都蠲了,也不怕下面的人真要闹腾啊?”哈日珠拉点了点头,只是为了这个事,要是惹得人人不平,反而不好。心里怕出事,便是出声问道。
这是景宸不爱这一套子,听着哈日珠拉这么提醒,反而是冷冷一哼,道“宫里头的人,管事俱全的都是娇生惯养的。左右份例也都够了,她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想着富足江南,金贵京城,可是一路上景宸就是坐在马车里头,都能知晓外面有多少衣衫褴褛,无亲无子,孤独的浪荡街头,那个样子才是可怜得很了。若是有个人家心善,路过了,给她几两银子。别人看着眼红,转个眼钱没了,指不定还要遭一顿毒打。如此没天理的事情,也是大清各处能见。这些嫔妃要是闹,景宸也不肯依。何况她要矫情摆样子,何苦不是自己家里钱填补?要宫里做冤枉,想的倒美。
难得景宸这么反应,哈日珠拉眯着眼,端详了一下,道“之前我还犹豫担心,觉得姐姐玩得吃的养的,样样都是精细优雅,不带点金银俗气。就怕这诺大的后宫,还要我不踏实的跟着几回,你才好。倒不想,世上就有这样的妙人。难怪,皇上一直都这么疼爱姐姐呢。”
景宸瞪了一眼,不好气的道“你只管吃只管玩,你要再说,我就把事情都推了。你在哪来好好管,这都是一伙子没有管制的,这会子拘谨起来,真真是头疼了。”
哈日珠拉反而不怕,得意的扭着活动的脖颈,挑眉道“我才不怕呢,不过是几句话,还不晓得你?”
说罢,拉着一边的俄尔敦道“成了,你两个怄气,又不是给我怄气。这副死鱼脸,可不要给我摆了。姑奶奶我今天高兴,走,跟着我出去溜一圈。”
俄尔敦没有一点的动作,任着哈日珠拉拉了出去,景宸微微扭眉,一个劲的低头苦干着。看主子这么给力,安布拉有心却又知分寸,退了下去。唐嬷嬷神色也不好,张望着哈日珠拉走了,这才拉着安布拉倒起了话来“你说,主子这是和公主闹得什么?”
唐嬷嬷有时出去送信的,不像安布拉,总是紧紧贴身照看。两个主子也是锯葫芦似的,不肯说话。偏巧着,哈日珠拉又来了,她也不好问。如今转个眼,怎的看着俄尔敦反而和着哈日珠拉更亲近似的?
安布拉看着唐嬷嬷神情不渝,知晓她是奶大了主子,自然是跟着主子一条心的。只是,安布拉也晓得这里头的缘故,其他书友正在看:。便对着木樨和踯躅道“主子在里头忙着,若是听见了什么动静,规矩点,好好伺候着,知道吗?”
木樨和踯躅自然恭谨,安布拉放心的拉着唐嬷嬷,正经的端着脸道“这些事,嬷嬷是好心。可要是不晓得的,就不要胡言。有心人听着,主子不被挑拨,可皇上看重,可必定不会留下嬷嬷您的。”
若说景宸底下谁的关系最好?那自然是安布拉和唐嬷嬷了,都是最最贴身景宸的人,又是旧府里出来,有着交情的。要是旁人说,倒也罢了。可安布拉这么说,反而让唐嬷嬷心里一沉,随之一喜道“哎呦,姑娘说的是。正是我的错,不过,既是这么说,那主子好端端的菩萨心肠,怎么就这么闹着了?要说什么矛盾,也不应该啊?况且,公主是最最孝敬主子的了,可是有谁说什么了?”
安布拉眉头一动,微微一叹道“倒是给嬷嬷说中了。”
唐嬷嬷有些急,可看安布拉神情,又忍住了。盯着安布拉,自不敢放过了一字一句。只见安布拉侧过脸,有些不解的道“是科尔沁的一个福晋,原也是和主子姐妹的情分,今儿瞧了,也是一见如故。主子欢喜请了进来,这些你都是晓得的。”
“这是自然,我见着那福晋也是大气端庄,不似那种小人。还有两个王爷主子进来,玉茗那丫头端着茶匆匆忙忙差点撞着了,我还念叨着呢。”唐嬷嬷细想,也跟着道。
安布拉顺着点头,道“那几个主子的话,我也是悄着声,就在帘子外头听着的。说着蒙古王公来,都是家中有子弟不错。终究是为了公主而来的,可巧那福晋晓得是公主是主子所出,也是旧日里情分,亲上加亲。连着夫家的侄子来的。”
“这,也该是好事啊。”唐嬷嬷听着,是越发的糊涂了。
安布拉摇了摇头,眉间若蹙,更是无奈,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的,道“快不要说了,我也不明白。公主来的时候好好的,磨着主子说来说去,说起了这个。主子无奈谈起,好似有些不愿意,公主劝着几回,反倒是恼了。主子看着,也恼了,两个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不肯低头服输认错,反倒是这个时候僵着,也实在是奇怪。”
唐嬷嬷啧啧嘴,虽然无奈。却也是压下心头的疑惑,问道“那这个福晋是什么不好的?”
“怎么会?福晋若不好,主子哪会有个情分在?且那王爷,我听着也是花草都精细的,又不是京城里混账东西。也是再好不过的了,主子初时听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