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郑芝龙的命门不在水师,在大员。”钱谦益上前来,替魏云中说道。
崇祯转过头看着他,
“你是说,在大员开府建衙?”
“正是。皇上,郑芝龙只是提督,领兵事,不管民政,就算他对此不满,也无处发作。”钱谦益对此倒是信心满满。
“就怕他胡搅蛮缠,挟功邀私。”
“他若真这么做,陛下不是更有理由收拾他么?”钱谦益嘴角露笑的说道。
崇祯眉头一扬,也笑起来,
“钱阁老倒是好算计。”
两天后,郑芝龙的赏赐下来了,赏金二十万,绢十万匹。与此同时,内阁下令,为了拱卫海疆,特在大员设一府二县,即台湾府,台北县,台南县。
砰的一下,郑芝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呐,大哥!咱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那帮鸟人不帮咱们一把也就算了,现在打了胜仗,随便赏俩钱就想把咱们打发了,更可气的是竟然还要把咱们的地也收走,大哥,这鸟朝廷到底安什么心?!”
“二哥,你就是心眼实,”郑芝龙没说话,郑芝豹倒是乐得给郑芝虎解释,“朝廷这是摆明了要削藩呢,嘿,大哥前一阵子做的事太过招摇,看来,朝廷是一直都惦记着那块地呢。”
“妈的,一群鸟人!老子迟早杀到京城去,看看他们脑子里都是什么做的!”
“二弟!不可胡言乱语!”郑芝龙瞪着郑芝虎。
“大哥!难不成朝廷都这样了,你还要跟着?!”
“这口气,咱们得忍。”
“你忍得,我忍不得!这大员岛咱们经营了这么久,朝廷一句话就收走了,凭什么呀?!”
“就凭人家是朝廷!”郑芝龙拍桌子站起来,走到郑芝虎面前,“我知道你们气不过,大哥我也气不过,可人家是朝廷,真要对付咱们,咱们也只能接着。不过你们也大可放心,眼下朝廷还用得着咱们,不然,咱们恐怕连福州都呆不下去。”
“大哥,真要到了那一步,咱们就带兵杀到京城去,让皇帝老儿亲自给咱们裂土封王。”郑芝豹打趣的说道。
“你怎么也胡言乱语。皇帝的亲军多厉害你难道不知道?那还是能压着……”
“哎呀,大哥,我知道,皇帝的亲军厉害,比咱们的弟兄厉害千倍,”郑芝豹不耐烦了,“你呀,还是想想眼下这一关怎么过吧。”
“还能怎么过,反正最近是没战事了,我打算向上面称病,在家里休息几天再说。”
“不是吧大哥,大员不要了,水师你也不要了?!”郑芝虎又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郑芝龙。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哥这叫以退为进,朝廷不是提放大哥么?大哥就干脆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朝廷无将可派,自然又念起大哥的好,这好处不就来了么?”郑芝豹倒是一点就通。
“噢……这么回事啊,大哥,那你赋闲了,水师怎么办?”
“你们管着就是,出不了乱子的。”
三天后,郑芝龙的奏折递到了枢密院,他称自己在战场上受了伤,有隐疾,希望能够辞去提督一职,在家静养。
这事枢密院也不敢擅专,又去请示了崇祯。
“陛下,郑芝龙告病,臣以为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郑芝龙若是退了,谁能接管东洋水师?”
魏云中摇摇头,“没有人可以,东洋水师多是郑芝龙一手带过来的海寇,若是换上了不相干的人,恐怕难以服众。”
“他的两个兄弟呢?”
“郑芝虎有勇无谋,郑芝豹用事不专,都难以驾驭庞大的水师。”
“哼,郑芝龙这是在给朕使脸色呀,真以为离了他,朕就玩不转了?朕还就准了他。”
“那……提督一职……”
“空着。”
“是。微臣告退。”
“慢着,”魏云中转过身正准备走,又被崇祯叫住,“郑芝龙卸任,正好把他的造船厂给收了,你明天以枢密院的名义下令,水师不许私造舰船,一应船只皆由朝廷拨付。”
“微臣遵旨。”
三天后,朝廷的命令传到了福州,郑芝龙如愿以偿的休假了,不过让他恼火的是,他的船厂被朝廷给停了,崇祯特意成立了江南造船厂,专门制造军舰。分别在南京,福州,广州设厂,把原来郑芝龙船厂里的工人搜刮一空,分散到三地去做工头。
“大哥,你这次好像玩砸了呀。”郑芝豹有点幸灾乐祸。
“你还笑得出来?没了船厂,咱们的银子都成了摆设。”郑芝龙恨恨的说道,“皇帝这是彻底卡住咱们的命门呐。”
“嘿,大哥,咱们其实也没必要为这事生气,咱们的编制可是五万人,一万三千万钧(一钧等于三十斤),这船呐人的,咱们大可跟朝廷要嘛。”
“你要他就会给?”郑芝龙白他一眼。
“是,咱们要了他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