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队伍在漫天的炮火中蹒跚前进,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死亡与鲜血,人群之中充满呼号与惨叫,冰冷的空气似乎被呼啸的炮弹点燃,炙热的令人无法呼吸。
时间流逝,两军逐渐拉近距离,火炮的轰鸣声慢慢稀疏下来。
“敌前一百步!一排预备!射击!”
啪啪啪的火枪声猛然大作,苍白的硝烟从枪口喷薄而出,淡淡的火星洒落在雪地上,熨烫出一个个黑色的小洞。
子弹在半空中呼啸而过,一头扎进叛军的身体中,在五脏六腑中翻滚着,毫不犹豫的带有一个生命。
“不要停!继续跑!再跑几步他们就没法打枪啦!”叛军把总在士兵中间鼓舞着士气,下一刻,却已经身首异处。
叛军鼓起最后的勇气,以最快的速度冲过面前这五十步的距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喘着粗气,艰难的跨越弹幕。
“上刺刀!掷弹手预备!三,二,一,放!”
一排黑色的手榴弹被扔上天空,向着叛军阵营坠落,几息过后,迎来一片爆炸的轰鸣,四散纷飞的弹片刺破叛军的头盔,划破他们的棉甲,直入他们的身躯。
白色的硝烟笼罩着叛军的阵地,让人分辨不清,少顷,一个个疲惫的身影从硝烟中奔跑而出,怒吼着一头扎进中央军的刺刀阵当中。
无数的刺刀映衬着皑皑白雪的光辉,不断在阵地上挺刺,叛军犹如扑火的飞蛾,不断从硝烟中出现,又不断的在中央军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大将军,朝廷的火器太厉害,咱们这样怕是打不过呀!”一个千总满面愁容的看着骑在马上的汪德炎。
“妈的,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让李老二的骑兵去冲阵,我还不信咱们二十万大军会败了!”
片刻,一队五千来人的骑兵从叛军后阵冲了出来,这支骑兵衣着五花八门,马匹也是壮瘦不一,没跑几步,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就变得七零八落,散沙一般的向着中央军的左翼冲了过去。
他们的行踪很快被侦察气球发现,何向荣随即命令左翼第三师变阵,防御骑兵冲击。
三里的距离,骑兵一盏茶的时间便能跑过,此时,左翼的阵型也变成了空心方阵,战马哼哧哼哧的再雪地上奔跑,迎接它的却是一阵有一阵的排枪。
一百步的距离上,开始不断有骑兵阵亡,不过得益于叛军骑兵参差不齐的水平,排枪的威力被削弱了,三轮齐射打完,倒下的骑兵不到十分之一。
“上刺刀!紧密阵型!冲击准备!”
片刻,中央军阵地上闪耀起一片银光,刺刀直逼人眼,可是叛军骑兵依旧风一般的冲了过去,“勇敢”的走向死亡。
不过他们的战马似乎不太想死,就在几步之遥,这些战马要么忽然扬起前蹄嘶鸣不止,要么就一个急转,向着旁边跑去,
“妈的,畜生!你他娘停下来干嘛!驾!驾!你他娘的跑啊!”不管骑士们如何猛踢马腹,或者拉转缰绳,这些战马就是不肯回头。
前面的骑兵停下了,后面的骑兵却在源源不断的赶来,然后全都淤塞在这阵地前的三两步上。
“哈哈哈,这些杂碎的战马怕了!掷弹手!还等什么?!赶快扔炸弹呐!”
方阵中间黑色的手榴弹此起彼伏,落雨一般砸进叛军骑兵中间,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炸,雪白的空地上,立刻被鲜血覆盖,战马被轰鸣声惊吓,开始发疯一般又蹦又跳的四处乱撞。
“下刺刀!继续射击!”
阵地上的枪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叛军骑兵中间肆意收割着生命。
一柱香的时间,叛军骑兵已经溃不成军,向着来路疯狂逃窜,中央军也不含糊,左翼立刻追着骑兵的屁股就冲了上去。
此时叛军步兵已经逐渐显出了颓势,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汪大头,骑兵败了!朝廷的军队已经追上来了!咱们快走吧!”一个千总从马上跳下来,向着汪德炎汇报。
“什么?!败了?!李老二,你他妈吃屎长大的?!这么多骑兵冲个侧翼都能败?!”汪德炎愤怒的质问着那千总。
“汪大头,你他妈有种自己去冲啊!朝廷的火器那么厉害,老子的战马都不肯往前冲!你他妈让我怎么打?!”
“呸,狗屁玩意,咱们走!”说着,汪德炎勒转马头,一夹马腹,向着战场南面逃去,身后跟着一般大小将领和一千中军卫队。
一盏茶的时间,叛军骑兵断断续续的回到了将旗下,然而他们却没看到他们的大将军在哪,正当他们犹豫时,中央军第三师也赶了过来,隔着老远就是一阵排枪,叛军骑兵半点反抗之心都没有,立刻向着南边跑掉了。
第三师顺利的拔掉了叛军的将旗,片刻之后,叛军终于迎来了大溃败,无论将领还是士兵,在将旗倒下之后,都无心再战,要么四散奔逃,要么跪地投降。
一柱香的功夫,汪德炎等人跑到了南边的江庄镇,自以为逃出生天,正打算休息一下,忽然从东西两面的山林里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