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练的刀光每一次闪动,都会带走数条鲜活的生命。
当者披靡!势不可挡!
他这一搅和,狄军的冲锋顿时一滞。帅旗下,苏克葛大急跺脚,连连呼喝:“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
可是无论他如何发怒喝斥,一众狄骑已对厉鬼般的罗三叔产生了本能的恐惧,他冲到哪里,那里的骑兵竟然纷纷避让,他们的潜意识告诉自己,靠近他就是靠近死亡。
来不及了!苏克葛绝望了,转眼之间,罗三叔竟已杀透了层层兵阵,凶神恶煞般出现在他面前。
苏克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两军尚未接战,他却已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至少,他苏克葛的一切,现在就要结束了。
金光一闪,苏克葛的头颅,连同猛虎大旗,被同时斩断。
头颅在空中回旋翻滚,苏克葛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时而看到天空,时而面向大地,最后狠狠摔落在地上,然后他看到了自己,仍然手持弯刀矗立原地,只是脑袋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最后的时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还没问这一伙到底是什么人呢?”
苏克葛的死并没有多少人发现,可是“猛虎”大旗的倒下,却是人人看得真切。
刘枫振臂怒喝:“敌酋已死!——杀!”
“杀——!”就在两军接敌的一瞬间,八百铁骑同时咆哮起来,冲锋的气势霎那间再次攀上新的高度。
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两股洪峰撞到一起。霎时间,金铁相交的撞击声,人仰马翻的落地声、临死之前的惨叫声、如颠似狂的喊杀声冲天响起,在溢满血腥味的空气中,交织成了一曲残酷杀戮的交响乐章。
“杀!”刘枫瞠目怒吼,精钢狼牙棒横向一扫,如同黑龙出渊,前方徒留六匹空马和六具临空翻滚的残尸,鲜血喷洒、碎肉横飞。座下乌云踏雪龙嘶虎奔,奋力挤开挡道的同类,载着死神尽情收割前方脆弱的生命。
一人一马挡者披靡,声势颇为骇人。可那招式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挫”!来来去去就两招。
第一招:大喝一声,狼牙棒从左边扫到右边;
第二招:再喝一声,狼牙棒从右边再扫回到左边,搞得跟扫地一样。
然而,在这拥挤不堪的战阵中,这挫无可挫的招式,却暗合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玄妙境界,每一下扫过,都有无数血肉飞扬而起,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
当然,在众多部下的眼中,刘枫此时的一举一动,处处透着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高手风范。
霍彪和孔云这一对黑白无常,双将并骑,如影随形,紧紧护在刘枫左右。
黑脸霍彪使一支白龙戟,白脸孔云使的却是一支黑龙戟,这对师兄弟黑白双戟疯狂挥舞,如铜墙铁壁一般,将刘枫的两翼牢牢护住。
两支长戟一快一慢、一开一合,隐隐透出奇门遁甲之机,暗合阴阳变化之妙。在密集的战阵中,绘就了一幅寒光闪闪的太极图,恰似一个高速旋转的锋利齿轮,把路过的一切敌人,还原为一蓬蓬漫天泼洒的新鲜血肉。
这一帅二将组成的冲锋箭头,好似一支烧红的铁条插入厚厚的雪地,将眼前遇到的一切统统融化。
身后八百铁骑催马突进,沿着主帅破开的缺口,将敌阵狠狠撕裂。
“挡我者死!”吴越戈走了大运,居然在阵中迎面撞上一名百人将,兴奋之下,暴力因子在体内横冲直撞,带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怕的狂人怒吼着举起车轮大的长柄巨斧,将敌将连人带马整整齐齐剖成了两片。
残尸分倒两旁,中间落了一堆红红绿绿的内脏,血溅满身的吴越戈爽得哈哈大笑,声若厉鬼,形似疯魔。
与吴越戈的狂暴不同,杨胜飞的杀戮是无声无息的。
他像阴冷的毒蛇,手里的铁脊点钢枪舞得枪影重重、眼花缭乱,但这炫丽的死亡之舞却隐藏着冰冷的杀机,等待着在最致命的时刻爆发。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探一收间,默默无声,却又一个不落,将来敌逐一点名。
没有怒吼,也没有惨叫,所过之处唯有血箭喷射的咽喉和死亡降临的沉默。
最特别的还是要数章中奇。这厮安坐骏马之上,手握妖异的银色长弓,一人一骑混在己方骑阵中随波逐流,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也不见他出手,唯有一双冷目左顾右盼,好似走马观花,却偏偏寻不着心中可意的那一朵。
突然间,他眸子一亮,整个人豹子般猛然弹起,两脚踩镫,腿夹马腹,像一杆标枪似的在马上直立而起,举弓、引箭、张臂、松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弓弦响处,一朵绚烂的血色玫瑰,在一名百人将的脑门绽放开来。
惨呼声中,这厮又坐回马上,继续逛他的花园,耐心寻找着下一朵中意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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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高坡上,三骑伫立,居高临下,遥望前方纷乱的战场。
其中的两骑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