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俍揉了揉她的秀发，“不过，别高兴太早了，晚上去接你，明晚你得陪我睡。”
连雨晴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自动地过滤掉了最后半句话。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明晚，平安夜，我想和你过。”
他说完将她头拉过去，靠在他肩头。
第二天，一大早，安少俍将那天穿过的情侣装又整了出来，强迫着连雨晴穿上了。
刚把她送回连家，他就开车去了医院。
军区医院的特护病房，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安少宇和安少凌。
安少俍一身黑色的西服，安少凌穿着整齐的军装。
“大哥，哪天回来的？”
安少俍上前打了个招呼。
“昨天。”
安少凌一向话少，深沉地看了一眼安少俍。
安少俍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安玉川，移开了眸子，“咱妈呢？”
安少宇上前拍拍安少俍的肩膀，“这几天都是咱妈看着咱爸，你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和大哥昨天才接了妈的班，让她回家休息了。”
安少凌看了安少宇一眼，又看向了安少俍，语气铿锵有力，又不容置喙，“老三，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安少俍看了一眼安少宇，跟着安少凌出去了。
安少凌将安少俍带到旁边的房子，一关上门，转身就给了安少俍上一拳。
“老三，你这畜生！”
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安少俍的俊脸上，立马映出一片淤青。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影，照在本堪称完美的脸上，照在他利落有型的黑色短发，和那片淤青相应，打出一道道残缺的美感。
就是安少凌也看得一愣。
安少俍一手撕去了身上的领带，薄唇紧抿，讥诮地轻勾，扯去身上西服一把扔出去，挽起了袖边，“安少凌，打架是么？当年你打不过我，现在你依然打不过我。”
安少俍一脚踢出去，拳头如劲风而至，速度快得怪异，全部落在安少凌的身上。
安少凌竟然躲避不及，索性不动，冷着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以为你会醉死在女人乡，你的身手，证明你还记得军营、记得部队，为什么不回去？”
安少俍一把拗过安少凌的手腕，用力过猛，安少凌闷哼一声。
安少俍迈着长腿，转身就要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眼角晕开一抹匪夷所思的笑，“我一辈子都不会回去的。”
安少凌脸色一沉，“那是爸的心愿，那才是适合你遨游的地方。”
安少俍冷冷笑了一声，“我走我自己的路，不需要你们指手画脚。”
他转身出门。
“爸的三高突然急发，已经引发了心脑血管，我不想看着你后悔终身。”
安少俍步子一顿，还是出去了。
他们回到病房的时候，安玉川已经醒了。
安少俍和安玉川对望了一眼，安少俍别过了眼。
安玉川看了看安少凌和安少宇，“你们俩出去，我有话和老三说。”
安少凌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安玉川看了看安少俍，“你坐过来吧！”
安少俍有些吃惊，倒是坐到了床边的沙发上，“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安玉川刚刚抬起的手僵硬的顿在半空，慢慢地无力垂下去，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刚硬，“我是想说以后，你可以不回部队。”
安少俍抬头看了一眼安玉川，“难得。”
安玉川看了一眼安少俍脸上的伤痕，“你脸上的伤是老大打的？”
安少俍手指慢条斯理地弹了弹垂直的裤脚，“没有什么话说我走了。”
“等等！”
安玉川一急，咳嗽了两声，将身上的被子也掀落了。
安少俍极少见过冷漠的父亲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他走过去，将被子捡起来，随意地扔在安玉川的身上，坐了回去，“说吧！”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空气也凝固了一般。
安玉川突然出声了，“电话是我接的，我是想让她自己离开你。”
安少俍冷冷地出声，“然后呢？”
安玉川脸色很不自然，“关鹏是我的人，我是想让他带着连雨晴和我见一面，但是别的事和我无关。最后，我觉得有人好像盯上了安家，你自己小心点。”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特别别扭。
安少俍眼眶一热，他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首长会和他解释，从小，在记忆里，他知道爸爸属于部队，那种感觉是神圣的，所以他大学读的是军校，中途去了部队，他把父亲当成了偶像，当成了目标，他也超越了父亲，创造了辉煌，但是直到三年前，是父亲亲手摧毁了他的偶像，打碎了那种神圣。
这一刻，看着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苦笑一声，“安玉川，如今你才知道是个父亲，想要演好这个角色？可惜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