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以你这样年少的资历,就算是见了它你也瞧不出其个中精妙,所以你也就别自打自脸,讨个没趣儿。”
“这话…我记着了。”
朱正春笑容依旧,他递出那牛皮纸包裹着的圆盘物件,说道:“薛老板,我这趟过来是想给您送件小礼物。这个…您且收下。”
薛老板一脸不屑,他打开来一瞧,当发现竟是一张胶木唱片之后,他脸上的神色是阴晴不定。
“这唱片你是从哪弄来的?!”
薛老板面露怀疑神色,质问道:“朱老板,前阵子我在码头上丢了一批货,这几箱洋货里边可就带着几张唱片。”
朱正春心头一紧,缓了缓神,和颜笑道:“薛老板您多疑了,我这也是托人从上海那边带来的。”
“是吗?”
薛老板吃不准,他怀疑是朱正春在码头那边劫了他的货,可他又觉得朱正春没有这个胆量。
“薛老板,我就先告辞了。不过这张唱片…您可得放在您那手摇式的留声机上,一边摇一边听,听得时间久了,您自然就听出了它其中的精妙。”
朱正春丢下这话,甩开膀子,扬长而去。
薛老板不明所以,他瞧了一眼手中的唱片,差点没气得喷血。
这张胶木唱片上印着三个字,笼中鸟。
笼中鸟,朱正春的用意,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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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鼎盛洋货行之后,朱正春径直去了城北的窑子。
天色尚早,没什么狎客会在这个时候跑来光顾窑姐儿,以致这一片的窑子生意都比较冷清。
朱正春刚一脚跨进去,便觉几十双贪婪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哎哟,小哥哥…”
这一大帮子的窑姐儿们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位客人,当然是谁也不甘落后,打抢着挤了过来。
朱正春可没工夫跟她们闲扯,他拉低老墨镜,露出两只眼睛盯着窑姐儿们,直言问道:“我来找树姨,她在吗?”
“你们都闪开,这位爷可不是你们的菜!”
一位身穿碎花旗袍的窑姐儿双臂端在胸前,她冲着朱正春魅惑一笑,说道:“树姨早等着你了,跟我来吧。”
朱正春无心于这窑姐儿扭来扭去的翘臀,他轻车熟路,抢在前头到了树姨的屋子。
屋子里,树姨跟强子都在。
“树姨,这个月都已经过了三天了,你说好的货呢?”
朱正春开门见山,并将带来的银票搁在桌上,说道:“这是上个月卖掉了那十二箱货得来的钱,1950块大洋。”
树姨瞥了眼银票,笑着问道:“这一个月的时间还长着呢,你这么着急拿货,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你树姨?”
朱正春心平气和,说道:“可能是我生意太好了,那城东的薛老板担心我抢了他的地盘,他就想着法子断了我的货源。”
树姨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朱正春耸了耸肩,说道:“这办法我都想好了,一个是我与树姨的分成比例,由原来的三七分成提到四六分成。二个嘛,树姨你人缘广,能不能帮我谋条路子,我继续进我的货,我们继续合作,分成不变。”
“还有呢?”
显然,树姨并不满意朱正春的这个回答。
“没了。”
朱正春语气肯定,好是干脆。
树姨笑了笑,说道:“三七分成照旧,但我不会帮你进货。”
“也行!”
朱正春一拍桌子,说道:“那我每个月要一百箱货,少一箱都不行。要是树姨你能办到,那我就当什么都没说过。”
“一百箱?”
树姨忍不住笑了,问道:“朱正春,你那间小店塞得进去一百箱货吗?”
“这个我自有办法。”
朱正春自己动手倒了杯茶,说道:“我不仅要一百箱货,我还要树姨给我找几个人手,要听话老实肯干实事的那种。”
“这种人你拿去能做什么?”
树姨琢磨不透朱正春的这葫芦里装着什么药。她顿了顿,问道:“这种人好找,你要多少个?”
“二十个!”
朱正春仰头喝完茶,说道:“树姨,找这二十个人手是不难,不过那一百箱洋货…你能弄到吗?”
“我青帮的弟兄遍天下,你说呢?”
树姨不怵,亮了底牌。
青帮?
那你为什么不肯帮我进货?
朱正春有问题不敢问,不过有一个问题他必须要问清楚。
“树姨,城东的薛老板说他前阵子丢了一批货,这事…”
“这码头上,每天来来往往的商船不计其数,我哪知道有没有动过他的货?”
树姨神色平静,显得很无所谓。
“行了,那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