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的哀嚎声伴随着地上来回翻滚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陆定一耳朵里又传来了闷声闷气的责备:“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我们进去啊!”
“呃,呃,是,是”地上的人呻吟着说着爬起来。
陆定一这会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耳朵里听着可能有四个人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却是无能为力,他估摸了一下自己体内的余毒,应该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稍微活动活动了,只要在那之前不被人一刀砍死,就是天大的万幸了。
斜眼的余光往旁边看去,湿漉漉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四双靴子八条腿,走在最前面的人小腿孱瘦,蹬着一双薄底黑皮快靴,上面沾满了泥泞,好像几个月没洗过一样;紧跟在他后面的穿着一身刻丝石青银鼠短皮裤,脚上一双青缎粉底牛皮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粘在上面,踩的地面上一步一个深坑,这应该就是四个人中地位最高的了,因为隔着半步的距离,后面还有两个装扮类似的人,穿着藏青黑缎裤,脚底踩着厚底牛皮薄靴,可能是连日奔波的原因,上面也沾了一些草叶和树枝。
这四个人一步一步的走到陆定一面前三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最前面的人往前探了下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李大哥,前面地上躺了个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被称作李大哥的人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陆定一,向后微微一扭头,后面的两人一看颜色,一前一后的围了上来,看着陆定一圆睁的双眼,把食指放在了鼻孔处探了探呼吸,回头说道:“还有呼吸,可能是中毒了!”
这李大哥哈哈一笑,摸着下巴处不长的胡子说道:“肯定是这小子不知死活,冒冒失失的闯进了漫天星……”说着走到陆定一跟前,拍打着他的脑袋说:“唉,你这傻小子,宁可第一个吃河豚,不要第一个进漫天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娘没告诉过你么?!每年开春的第一茬漫天星藏了一整个冬天的毒素,如果没有前面人踩出来的路,想进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啊!哈哈哈!”
说完,李大哥站起身来对后面两人说道:“你,跟你,去前面的芦苇荡里看看,小魔女肯定已经进去了,你们去找找有没有踩出来的道!”
二人得令,几步就走到了芦苇荡跟前仔细的检查起来,没过几分钟,其中一人就大声喊出来:“李大哥,你来这里看看!”
李大哥闻言,身子一个跳跃,猛虎下山般扑到了那人的位置,盯着芦苇荡中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看了起来,过了片刻,他眯着眼笑道:“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踪了你们几天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他站起身来,招呼着其中一个随从把陆定一扛在身上背了起来,又让那尖嗓子的人走在前面,五个人就这么促狭的走进了一望无垠的芦苇荡。
……
湿润而泥泞的芦苇荡中,五个人的身影前前后后的排列成了南飞的大雁形状,走在最前面的尖嗓子一边带着特制的皮质手套扒拉着横七竖八的芦苇,一边给后面的人带着路,地位最高的李大哥悠哉悠哉的走在最中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走在最后的两人一个扛着陆定一一步一口粗气的喘着,另一个手中捏着一把长剑,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动静。
而他们脚下的小路时有时无,有好几次都断了痕迹,但尖嗓子好像对此处异常熟悉的样子,都能很快的找到出路,这样走了半个时辰,眼前的路突然宽广起来,地面上的湿气也慢慢的浅薄,往身后一看,无边无际的芦苇荡中,只有这么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把五个人带进来,当真是万分不易。
陆定一被背在一名随从的身上,一点都没消耗体力的来到了芦苇荡中央,他挣扎着往正前方瞄了一眼,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座青灰色的小石屋在一片青翠的芦苇荡中格外的醒目,周围有往年干枯的芦苇黄橙橙的铺了一条狭长的小路出来,应该是主人日常起居所用,陆定一这时候才明白为何小魔女要下毒手迷翻自己,而这来路不明的李大哥又为何会一直跟踪小魔女,都是为了这间小石屋里藏着的东西。
走在中间的李大哥冲尖嗓子递了一个眼色,尖嗓子就低着头乖乖的把李大哥引到了最前面,两人蹑手蹑脚的走了三四步,李大哥把眼睛贴在了小石屋的窗户缝上,死死的盯着屋里的一切。
只见这石屋也不知有多久没人来过了,屋内黑漆漆的,只有桌上的一盏鲛鱼灯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屋内除了一张简单的石床和石桌,在屋子的一角上还堆放了几个楠木箱子,看起来颇为贵重的样子,而楠木箱的旁边,一道姣好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翻看着什么,这李大哥一看到此人,脸上奸邪的一笑,把脑袋从窗户处收了回来,大步走到石屋的门口,一把向前推开。
“谁?!”伴随着一声娇喝,三枚青幽色的铁莲子已经破空而来,一看上面就浸了剧毒。
这李大哥不慌不忙的把头微微向左一偏,刚好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他眼睛看着黑暗中的人影,有些狂妄的说道:“哈哈,没想到吧!”
黑暗中的人好像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便现身出来,正是那在芦苇荡旁边毒害了陆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