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澄好几日都没看到陆定一的踪影,自忖他应该是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修炼罡术,顺便意淫那把拔不出来的凝霜海了,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圣德十年的早上,观澄站在清玄观住处的门口,听着整个清玄山的鸡鸣狗叫,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八年了,日复一日的做着看似平凡的事情,却一直在等待那一个契机,命运的轨迹总是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够完成那个拐点。
圣德十年的早上,陆定一正走在去往观澄住处的路上,他来到清玄观已经两年了,而且就在前几天,他刚刚完成了一个未晋级的罡者到太极一层的蜕变,此刻的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开始那种兴奋的感觉,或者说从一开始,他的蜕变就带着淡淡的惆怅。而一想到马上要见到观澄了,他心里更是纠结万分,该不该向观澄说出自己心里的那件事呢?
这一路上边走边想,转眼已经到了观澄的住处,陆定一远远的看见观澄正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远眺,心里暗暗祈祷一声,便往前走去。
走到离观澄还有五步之遥的地方,陆定一远远的行个见面礼,恭声说道:“徒儿陆定一向师父请安!”
观澄刚才就远远的听到了陆定一的脚步声,本来还等着他来到跟前之后开个玩笑什么的,没想到陆定一今天出奇的乖巧,行礼的时候竟然还带了几分拘谨,心中也有几分纳闷,于是打算接着看下去,看陆定一今天所为何事。
观澄把手往陆定一肩上一抚,脸上一惊,脱口而出:“你这小子!”
陆定一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观澄瞪着眼睛说道:“你这小子,几天不见,竟然已经到了太极一层!朽木可雕啊!哈哈!”
陆定一这才知道观澄所惊讶的是他突破太极一层的事情,于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观澄心里更加纳闷了,自己这徒弟的秉性是最清楚不过了,虽然不甚聪明,但是绝对够努力;虽然不会挑空子占便宜,但是绝对够勤勉实诚,而且一喜一怒都写在脸上,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好琢磨的,比起来观中其他自作聪明的弟子来说,不知道好带了多少倍,但今天这故弄玄虚的是为哪般呢?
陆定一站在观澄面前,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结结巴巴的开口了:“师父,今日徒儿前来,乃,乃是有事情向师父禀报……”
观澄看着陆定一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心下也有几分心疼,自己这徒弟就是太勤勉太努力,取得的成绩倒是不少,但是平日里确实也吃了不少苦头,受了委屈吃了苦头也从来不说,别人不知道陆定一有多努力,做师父的观澄对他这半年来兢兢业业的修炼可谓是无所不知,于是爱怜的说道:“定一,你我名虽是师徒,但是你也毋须如此拘谨,有事情就直说好了……”
陆定一抬头看着观澄,低下眼皮,缓缓的说道:“我……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母亲……”
观澄盯着陆定一看了片刻,脸上平淡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他对陆定一的这个决定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来清玄观也快两年了,是该回去看看母亲了,谁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母亲啊……”
陆定一听观澄这么说,诚惶诚恐的答谢道:“多谢师父成全,都怪徒儿学艺不精,所以一直未曾敢来向师父说明……”
观澄看着这迥于往日的陆定一,哈哈一笑:“哈哈,学艺不精是真的不假,但这胆小怕事的性格可不像你啊!哈哈哈!”
陆定一听得观澄又取笑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观澄看陆定一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亲切的说道:“你这回家一趟,往返至少也得一月左右,这样吧,你即刻动身去龙城买一批药材来,师父今晚帮你炼制一些常用的丹药,这段时间里你也不要落下修炼,时不我待啊……”说完,观澄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定一一眼。
陆定一本来还在担心观澄不放走自己,现在观澄不但给自己准假,而且还额外给自己炼制丹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他咧开嘴笑着对观澄说:“我这就去,嘿嘿!多谢师父!”说完连拜别礼都没有行,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观澄嗔笑着说了声“这小兔崽子!”说完又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小兔崽子”,曾几何时,有人也这么称呼过自己,而现在,那些人呢?观澄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暗的责备自己: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事了,就算记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
陆定一在龙城的天恒拍卖行和悬壶堂已经是常客了,但是为了躲开如玉那个妖精,陆定一选择先去悬壶堂找徐老板,一番寒暄之后,徐老板把徐慎喊出来,前些日子还病怏怏的徐慎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变得白白净净一表人才,陆定一很是享受这种修盖七级浮屠的感觉,心底里美滋滋的把徐老板送的一大包药材悉数带走了。
从悬壶堂走出去,陆定一还要去天恒拍卖行去找找几味比较珍稀的药材,到最后找到了虽然是找到了,但是又免不了如玉的一番觊觎和吃豆腐,这让堂堂七尺男儿的陆定一如何受得了,他气哼哼的安慰自己:如果下次如玉还是这样风骚诱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