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定一跟小囡久别重逢,两人又哭又笑的折腾了半天,才想起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
九个月不见,孱弱的少年变得干练精壮,顽皮的姑娘也突然收敛了假小子气质,一下子变的温柔可人,这让两个人坐下来之后倒不知道说些什么,正应了那句“执子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小囡一把抓住陆定一的胳膊死死不松手,就像放开了,他就会像上一次一样不辞而别。
陆定一本来就为上次离家出走的事情感到抱歉,这会儿看到小囡一脸可怜相,更加感觉内心愧疚,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囡,我那天离开陆家村以后,村里的人还好吧?”
不说还好,这话刚一说出口,小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那天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就那么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放在宗祠里,我心里好苦啊!呜呜……”
陆定一慌了神,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那天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别这样子嘛,你这样子,搞的我心里更内疚了……”
安慰了小囡好半天,小囡才断断续续的把陆定一离家之后的事情慢慢讲述出来。
原来当日陆定一离家之后,小囡四处找了半天,最后在宗祠门口发现了陆定一留下的字条,才知道这混蛋小子已经离家修行了,当时她气的去找陆母,谁知道陆母也是支持陆定一离家的,气的小囡在宗祠连着几日茶饭不思,眼睛哭的红了好几天,身子也一下子瘦了。
过了几日,小囡想去看望一下陆母,顺便帮忙做些家务活,没想到陆母也已经回娘家去了,这下小囡在陆家村连一个可以聊天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一个人寂寂寥寥,日子甭提有多无趣了。
这段一个人的日子,没有人可以捉弄,也没有人可以一起去山里玩耍,没有人分享彼此的快乐忧伤,更没有人倾听她心中的种种心思,这样过了半年多,原本天真顽皮的小囡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原先身上假小子的气质一下子都没了,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姑娘一样。
可就在这时,一件惨不忍睹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一日,小囡偷懒睡个懒觉,正在宗祠里躺着做白日梦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村庄里纷纷攘攘,妇女的喊叫声,小孩的哭声,男人的怒号声,声声入耳,她起身去看时,只见村子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在村子里肆意纵横,有毁坏房屋的,还有烧杀抢掠的,总之是一帮匪徒闯进了村子。
小囡慌忙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衣物就准备走,刚走到宗祠门口,就见一个满脸刀疤的怪人冲了进来,一边淫笑着,一边把小囡往墙角上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姑凌空而降,正是风陵师太。
风陵师太一边招呼着小囡往门外走,一边招呼着其他乾元观的弟子阻止这帮匪徒。可惜总归是寡不敌众,最后虽然把匪徒击退,但是乾元观的几名弟子也都受了重伤,这才一路边走边打,一路逶迤来到了清玄山。
所幸的是云逸师太擒住了一名逃跑的匪徒,从他嘴里生生撬出了太行寨的情报,这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黑手。
听完这些,陆定一的神情仿佛一口吃了三个鸭蛋那样,眼睛睁得圆鼓鼓的,虽然自己对陆家村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那里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是自己土生土长的故乡,自己跟父亲母亲还有小囡在那里有着十几年美好的记忆,就在过去的这半个时辰里,在小囡的嘴中,那个生他养他的村庄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他颤抖着问道:“果然还是那天袭击我们的那帮魔道中人,那后来你就跟着乾元观的人一起了?”
小囡点点头,说:“那天风陵师太把我从陆家村救出来,就带我一路逃亡,因为大家都叫我小囡,师父就把我名字改成小南了,虽然听起来一样,但毕竟算是一个正式的名字了。”
陆定一傻傻的摸摸脑袋:“小囡小南,傻傻分不清楚,这不一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