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世人都说道士逍遥快活,可哪个道士不都是辛辛苦苦的在修行呢?
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亮起来的,但是天亮的时候,观澄就已经在宗祠门口闭目打坐了,等陆定一收拾完行李,与陆母告别,村里的公鸡刚打第一遍鸣。
观澄看到陆定一走到跟前来,也不起身迎接,只是吩咐说:“你来我身边坐下,我先要跟你说一说道士修行的种种苦处,你如果想放弃的话还来得及。”
陆定一依言坐下之后,观澄抚着他的头顶说:“你天赋固然很不错,但是输在对罡气没有足够的认识和训练,也不懂得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现在普天之下,罡气强者为王,像清玄观中最强者就是清炎大师,我只能算作观字辈里不错的罡者,而邪教被称为煞者则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是一种叫煞气的东西,煞气与罡气相生相克,威力虽大,但凶险异常,听闻数十年前,清玄观中有位不出的天才想要将罡气与煞气的修炼合二为一,最终还是功败垂成,遭天劫而死。不管罡气还是煞气,都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去修炼,去贯通经脉,扩大云海,只有这样才能战无不胜。”
观澄说的有些口干,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除此之外,还有比较特殊的炼器师。”
“炼器师?!”
陆定一对于修炼的概念仅仅局限于父亲留下来的几张破纸,对于什么幻术啊炼器啊当然是一窍不通。
观澄装作很深沉的样子,打量了陆定一一番:“你果然是个傻小子,炼器师说白了,就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把体内的罡气催化成法器的样子,罡气越强,法器就会越亮越大,当然这还与血脉有关系,一言半语也给你讲不清楚。但是炼器师有一个难处,就是炼化法器所需要的法鼎,只有用法鼎不断的淬炼本身的罡气,才能使罡气外显,法器练成之后就可以随身携带了。”
陆定一还是一副不明觉利的表情:“那法器就是你昨天你头上的那个太极图了?”
观澄强忍着一口气:“嗯,现在神州大地大大小小的法鼎不计其数,但至尊九鼎还是黄帝治天下时所铸造的九鼎,清玄观现在有一门清玄鼎已经可以在太原府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不同的法鼎所淬炼的法器也不尽相同,像清玄鼎所炼化的就是太极图的形状,传说中的九鼎甚至可以炼化出天地日月的形状,那当真是非常壮观!”
这番话倒是听的陆定一两眼放光,一个清玄观就能在太原府数一数二了,那去长安寻找父亲下落是肯定没问题了。
观澄把陆定一脸上表情看在眼里,故意要卖个关子:“不过嘛,这清玄鼎也不是谁想用就能用得了的,要不然那些太行寨的贼人们还有什么可惧怕的,要想学习炼器之术,就必须先加入我们清玄观,然后……”
陆定一早就在等着观澄说这一句,没等他把话说完,早就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喊了三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行完了拜师的礼数,陆定一两眼放光的问观澄:“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清玄观,您又什么时候教我罡气和炼器术呢?”
观澄看着陆定一欣喜若狂的神色,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在他身子前后转了好几圈,沉吟道:“虽说你对于罡气的领悟倒是不错,但是对于法器好像一无所知,这样吧,你先跟我回清玄观,我先视察一段时间,合格的话就由我来教你炼器术吧!”
陆定一听了这个像泄气的气球一样,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他心里仍然藏着另外一个疑问:“师父,我合格以后也不过是清玄观一名普通弟子,哪里有资格用清玄鼎啊?”
看着陆定一愁容满面,观澄哈哈一笑:“那你先回答一下,为何这次观主要派我来陆家村查看消息呢?”
陆定一心里一瞬间转过了无数的念头:你吃饭没吃干净?去茅厕没带纸?还是洗澡没穿衣服?所以被观主一怒之下发配到陆家村干这苦差事?
观澄见陆定一半天不说话,以为他猜不出来缘由,哈哈一笑,身子也微微挺直了:“你听好了,虽然我在清玄观的辈分不算太高,但是炼器的本事估计也只是比观主和几位大长老差一点!”
陆定一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看起来邋遢不堪的道士竟然是河东路数一数二的炼器师,他马上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去了,恭恭敬敬的向观澄行了一个大礼。
观澄一看陆定一如此乖巧,哈哈一笑:“孺子可教也,这可比观里那些整天惹是生非的弟子强多了,观主肯定也不会说我私自收徒了。”
随之他脸色一沉:“定一,虽然你学习过一些基本的罡气吐纳,也会一点点格斗技巧,但是想要成为一名罡者和炼器师,最开始需要做的就是修炼罡气!”
“这样吧,事不宜迟,如果此地没有其他事情,你就随我先去清玄观吧,在那里再开始学习。”
回头望望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虽然有一段时间自己在这里过的并不开心,但是毕竟这里有母亲和小囡,这一走就是一年多,说实话,陆定一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母亲和小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