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看到了绮芙坚定的脸色后,还是微笑着点头。
时间已至卯时,与此同时,在漠城外。
冰凉的荒原上笼罩着朦胧的天光,不远处是一片起伏的荒凉山陵,整个山陵间都是寂静无声,唯有几只乌鸦发出聒噪的叫声,回荡在空寂无人的黄土路上。
而在那条小道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个蹒跚的身影,那道身影娇小而柔弱,在昏暗的天光下仿佛只是一个游荡的孤魂。随着身影的临近,可以看见她身上穿着的翠色烟水薄裙,是丫鬟穿着的式样。头上盘起的发髻已经散乱不堪,一只银钗也不知遗落到了何处,少女的瞳孔空洞无神,面色憔悴苍白,不时发出一声痴傻的笑意,嘴中嗫嚅着:“蒋楣公子,不是菱香……是……是菱香错了……不该在您身边……菱香该死……菱香要去死了……”
在这萧索孤寂的小道上游荡的,正是菱香,她从客栈逃出来后,片刻不停的疯狂奔向了城外,她不知道要去那儿,晃晃悠悠的便走到了山陵之上,她突然萌生了跳崖的想法。
菱香一脸的狼狈,低声娇喘着,身上的翠裙染上黄尘,蹒跚着走向山陵的山崖边上,然而神识恍惚中的菱香没有注意到,在其身后不远处,一位同样蹒跚着脚步的白发老妪,正跟在菱香的身后,目光中有着一丝怜悯。
不知过了多久,菱香拨开前方遮挡着的干枯野草,一方小小的山崖就在眼前,菱香行尸走肉般的走到了山崖的碎石边,山风从陡峭的山崖下吹上,带着沁入心肺的冰冷潮气。
菱香打了一个哆嗦,上前一步看了看山崖下,稀薄的水雾弥漫在半空中,看不见山崖的底端,但不管怎样,跳下去总是能摔死人的。
“蒋楣公子,菱香对不起你,如果你死了,菱香就陪你去死,如果你没死那更好,就当是菱香去赎罪吧。”菱香轻轻闭上眼,嘴角带着凄凉的笑意,一头向前栽去。
“小姑娘年纪轻轻谈什么死字,为情而死,不值得啊。”仿佛是虚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菱香向前倒去的身影竟然被一阵强烈的风倒卷了起来,落在了山崖边上。菱香睁开了眼眸,惊疑的看了看脚下,发现自己仍然在山崖上。
“不知是哪位神仙,多谢相救,只是小女子死意已决,还望不要阻止。”菱香听见了那苍老的声音,对着空旷的山崖一拜,然后又要向崖边走去。
“小姑娘好不识趣,老身岂是白白救你的。”这声音从菱香的身后传来,菱香陡然惊疑的转过身,一位面目慈祥的白发老妪阴沉着脸站在身前。
“多谢阿婆相救,只是菱香……”菱香话还未完,这位老妪便打断道:“老身最看不得姑娘家为情而死,我看你也是一个伤心人,想不想报复那个负心汉。”
“不,不是的,是菱香做错事了,菱香不该……”菱香说到伤心处,低头悄悄拭泪。老妪的脸色缓和了起来,语气温和道:“是叫菱香是吗,多好的一个姑娘,老身中意你,愿不愿意入我门下?”
“阿婆,您是……?”菱香擦擦眼角悬着的泪珠,不由的出声问道。
“老身所在宗门为七妙门,只有老身一人,若你加入,便还是一人。”白发老妪自嘲般的摇摇头。
菱香有些疑惑,然而若有景国道人在场,定要惊颤的腿脚发软。白发老妪见了菱香的脸色,再不迟疑,手掌一翻,一只蟾蜍便出现在掌心,这蟾蜍通体呈七彩条纹之色,眼眸瞪圆,脑袋歪着看着菱香,似乎颇通人性般的点点头。白发老妪欣慰的笑着说道:“总算没有辜负宗主的遗训,不然这七妙门可真的要销声匿迹了。
”阿婆,你这是……“菱香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那停留于老妪掌间的蟾蜍陡然一跳,霎时间便略到了菱香的肩头,对着菱香的脖子便是一咬,菱香尖叫了一声,七彩蟾蜍的毒素在体内蔓延着,菱香身体一倒,昏死了过去。
白发老妪脸色没有半点波动,她抬头看了看白雾迷蒙的山崖,略有些感怀的说道:“老身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便想到了宗主你,同样是伤心人,可是宗主你的情意却让整个七妙门都被道脉剿灭,如今总算找到了一位传人,老身我也可以安然而去了。”白发老妪闭上老眼,眼角滑下一滴浑浊的泪水。
“菱香,你继承七妙门的衣钵,定要为我七妙门报仇,剿灭道脉的那些杂碎,特别是景泰道院!”
山崖上,菱香躺在地上,通体发出七色光芒,这七色光芒,将会如同梦魇一般,让景国的道脉,想起十年前的那位绝世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