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散发着强烈白光的阵法笼罩在沉熏的正上方,一轮磨盘般的虚幻法阵在半空中缓慢旋转着,蒋楣身体轻盈跃起,手结九阳御决,一方宛如实质般的火印显现在身前,上面密布的火焰纹路好像要燃烧起来。
“快保护阵法!”下方一位结阵的符宫子弟陡然大吼道,然而话音刚落下,火印便夹杂着熊熊赤炎轰落而下。
“嘭!”法阵轮盘猛烈的抖动了起来,白光不定的闪烁着,上面的阵法纹路迅速的蠕动起来。下面结阵的道人只觉胸口仿佛压着一块万斤秤砣,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务虚道人反应最为迅速,他抽出随身的法剑,回身喊道:“诸位道友,快阻止他!”说完,一个箭步向前,对着蒋楣冲去。
后面接连的有着云山符宫的子弟抽剑向前,他们的白袍在半空中翻飞如鸟,一柄柄法剑闪耀着寒光,对着蒋楣急冲而去。
蒋楣见状,怒极反笑,几乎在瞬间便凝成了三方火印,体内的真种疯狂的旋转着,强横无匹的真气汪洋般的爆发出来。
“嘭!嘭!嘭!”圆形法阵摇颤的更加剧烈,赤火在其上方如红莲般朵朵绽开,务虚临至蒋楣身前,双指并拢抹过剑身,剑身上亮起了丝丝毫芒,一剑劈下,带着撕裂金箔般的声响,蒋楣双袖轻抖,火系符文索如毒蛇般钻出,一圈圈的缠绕上务虚执剑的手。
务虚大惊,浑身真气激荡,蒋楣一掌拍出,炙热的赤金火焰猛喷而出,务虚抽剑格挡,只觉胸前一股灼烫的巨力,身体便翻飞着落向远处。
“怎么可能?”务虚身体倒飞在半空中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蒋楣,他不明白这样一个少年道人怎么可能有这样浑厚的真气,这真气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结气境的范围。
四周又有极为符宫道人举剑向前,蒋楣再一次跃起,身体猛冲向下方的法阵,一圈夹带着喷薄的真气和炽热的阳火轰然落下,就这样蛮横地打在法阵上,法阵再一次的颤抖了起来,一股反震之力将蒋楣的身体高高的抛起。
“好机会!”四周的符宫道人双目一亮,一柄柄寒光剑刃围冲向前,凝着真气的剑尖对着蒋楣的身体,只待蒋楣撞上,然而他们看见蒋楣嘴角勾着一丝笑容,心下顿生凉意,蒋楣手里握着定水珠,水珠发出朦朦蓝光。
没有等到蒋楣的身体撞上,迎接他们的是三条咆哮着的水蟒。
“不好!”一位符宫道人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晚了,水蟒猛冲而上,这些道人的身体远远的被撞向天空,刹那间的撞击力几乎让他们在瞬间昏厥过去。
“轰!”又一拳落下,法阵在一阵嗡鸣声中终于爆开,化为一片密集的光点,点点消散。四周结阵的道人胸中气血翻涌,脸色惨白,一个个俯下身躯,眼前冒着金星,耳旁是密集嘈杂的轰鸣。
蒋楣身体直直的落下,就落在沉熏的身旁,周围似乎没有了一个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蒋楣看着沉熏苍白如纸的脸颊,心里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师娘,对,对不起.。。”蒋楣不敢去看沉熏的眼眸,他怕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眼眶一片酸涩。“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来..”
“蒋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你听到了他们说的吗?”沉熏声音虚弱的像是风中娓娓飘零的纸片,蒋楣想起了第一次听见沉熏的琴音,那样哀戚而真实。
“师娘好生休憩,不论怎样,这都是我要自愿担负的因缘。”蒋楣将沉熏的上半身扶起,手掌贴着沉熏冰凉的脊背,一股柔和而温暖的真气缓缓在沉熏体内流动着,蒋楣看着沉熏晕染着鲜血的嘴唇,伸出手想要替她擦拭,但手势凝在半空,便无声的放了下去。
“上至碧落,下赴黄泉。一生一梦,何其幸哉。”蒋楣脑海想起了临别时穆阳子念的诗,有如沉熏般的如花美眷相依厮磨,的确是何其幸哉。
“师娘,我带你离开这里。”蒋楣温声说道。沉熏愣愣的看着蒋楣侧脸的柔和线条,嘴里说道:“蒋楣,你可知我身怀妖胎,已非道脉所能容。”
蒋楣身躯一震,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但沉熏还是说出来了,蒋楣隐隐知道在西峡山上时,沉熏一人待在抱阳派里,是怎样的受尽凌辱,但他从来不去细想,然而,沉熏现在把这个伤疤无情的揭开,两人的伤口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无事,师娘,我既然答应了师傅,便要照顾护得师娘的周全。”蒋楣说着,话音中含着丝丝颤抖。沉熏垂下眼帘,嘴里带着凄凉的笑意说道:“蒋楣也认为师娘是个苟且的女人吧。”
蒋楣深吸一口气,恍若未闻般站起身来,目光扫过那些道人的脸,整个殿前广场上噤若寒蝉,刚才蒋楣退敌的那一幕让在场的道人背后都冒出冷汗,御法,还有唤灵的法宝都让这些道人忌惮,但心底又有着一丝贪婪,毕竟能够抢夺法宝,也是机缘的一种,虽然不算光明。
“今日我蒋楣要下山,若有人阻挡,现在便可上前。”蒋楣并非想与云山符宫作对,但事态发展到这步,也不由得他不出手,难道蒋楣会眼睁睁的看着沉熏死在自己的面前吗?
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