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迟暮,远处晚霞连绵一片阳光透过橘色的云霭稀薄的洒落下来,时间已至申时,蒋楣打定主意,一个翻身上了一座法台。
法台呈正方形,地面由坚硬的花岗岩铺陈,四周还有防御符篆,在蒋楣的对面,一个中年道人正目光打量着看来,由下至上扫了蒋楣一遍,旋即干脆的说道:“在下灵崖洞方信,道友指教了。”
蒋楣略拱手说道:“无名散修,蒋楣。”
方信微微挑起眉头,眼睛里虽然有掩饰,但却还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丝轻视,蒋楣微笑着,方信从腰间抽出长剑,长剑剑身爬满了如同蚂蚁般细密的符篆,随着方信真气的灌注慢慢闪出金光,空气中一阵涤荡,仿佛有无形的真气席卷而过。
蒋楣双手空空,目光凝在那柄剑身上,嘴里轻喃到:“符篆加持吗?”
方信“咻!”的一声单手举起长剑,一个箭步便冲上前来,蒋楣双手袖袍大张,两条符文索宛如游龙般向前射出,方信身形偏向一隅,符文剑轻轻一扫,一道锋锐刀芒如裁纸般切断一根符文索,蒋楣身形后退,心中暗自乍舌道:“果然是高手,疏忽了。”
心里想着,脚下便开始氤氲出一团赤色云雾,霎时间,蒋楣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自方信身边擦肩而过,手腕一抖,一圈炙热离火便自掌心爆出,“轰!”一掌按出,方信急忙举剑格挡,离火狠狠的打在剑身上,剑身上的符文陡然如针般刺目的光,蒋楣抽身后退。
“足底生云。”方信神情略有诧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尚显稚嫩的少年身法竟然如此了得,蒋楣嘴角弯起,一个闪身又冲向前来,这次方信不敢疏忽,屏气凝神,嘴中小声念到:“天地同法,金泰交辉!”
咒决念毕,剑身上的如蚁般的符文急速的在剑身上流转起来,方信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在半空中陡然分化为五道,剑气撕裂空气朝着蒋楣射去,蒋楣身体下蹲,脚下薄薄的云雾仿佛托着他的整个身子朝前跃去,一翻身便到了方信的身前,手上燃烧着熊熊离火,一拳轰出,方信急忙举荐挡住,蒋楣内心隐生笑意,另一只未曾出拳的手微微张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颗湛蓝的珠子。
正是定水珠。
道法大会不曾禁止使用法器,就像方信也是执着符剑斗法。定水珠毫光一闪而过,一只一尺有余的水蓝色小蛇嘶声而上,撞上了方信的下腹。
“噗!”方信感觉下腹一阵翻滚,肚腹仿佛都绞在一起,身体后仰着就倒下台去。蒋楣出手并不算重,力道只是刚刚可将方信击落法台。这定水珠的力量远远超过了蒋楣的预料,可惜水属法器在有水的地方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现在定水珠所使用的力量,也只是贮存在珠内的水坎之气。
台下方信倒在人群中,周围几个人扶起他的身子,这一站让周围的道士眼里都含着诧异,灵崖洞方信虽然不是极为有名望的道士,但也是能人,不然也不可能占据法台这么久,然而仅仅只是一战便被打了下来,这就让众人对于台上的少年刮目相看,再加上刚刚蒋楣所使出来的足底生云境界,也足以使人不敢轻视。
夕阳的光渲染着蒋楣额前的黑发,微微反射出金黄色的光亮,蒋楣负手而立,目光淡淡的瞥向其他的法台。
狄青不出所料的占据着一座法台,此时手执着碧鹿,宛如一泓碧水呈于手间,感觉到了蒋楣的视线,狄青回神一笑。
不远处的法台上,火离儿目光冷冷的望着台下,四周聚集的道士都只是来一窥美人风姿,没有谁傻到到跟八玄山亭的子弟作对。在这座法台的对面,赵亦封含着浅淡的笑容,法台下躺在地上的一人,发出略带痛苦的叫声。
正当蒋楣出神看着其他法台的时候,一个长相颇为魁梧的道士轰然落在法台上,灰色道袍难掩他粗硕的骨架,一双虎目瞪着蒋楣喊道:“在下穆烈,道友指教了。”
蒋楣收回视线,手指缓缓握紧,双眉略显桀骜的挑起,“在下蒋楣,指教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一个个身影从法台上轰然落下,少年站在台上负手而立,瘦削的影子在其身后延长,夕阳已有一半没入天际线的下面。
台下静的落针可闻,蒋楣不以为意的笑笑,到了酉时,一声浑厚的钟声回荡起来,还站在法台上的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蒋楣蜷着手,心底也有几分激动,若是进得云水洞天,想必就有办法找到那龟壳,不知为何,蒋楣总觉得这龟壳对自己非常的重要。
入夜,天际一轮清冷的月亮游移在暗蓝的天幕上,一片灰色的云从下方掠过,边缘的颜色慢慢的变浅,然后镀上了一层银霜般的冷光。
而此时在道宫的后堂,四周燃着的灯火憧憧的晃动着,墙上映着两人对坐的身影,着浓黑如墨般的身影随着烛火的摇晃而微微的颤动着。
云中沐用手轻轻的执起一盏茶壶,倾倒在两个青瓷的茶杯里,浅色的茶水从壶口溢出,带起丝丝白色的水气。
坐在云中沐对面的是一位老者,若是蒋楣在此定会吃惊的合不拢嘴,这老者身上穿着朴素的麻衣,雪一样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