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日子,从离地龙岭剿匪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日,蒋楣等人再襄州也待了四日。
这一天,陈阿三早早的就被蒋楣叫起床,匆匆地在外面套上一件短袖布衣,脚下拖着一双黑色布鞋就下了客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蒋楣在陈阿三耳边说道:“你还珍惜着你的命的话,就快起来。”
这话当然是蒋楣打趣的说法,那日在品泉阁借酒消愁后,蒋楣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也重新露出了少年天真好玩的一面。重新提起精神,蒋楣最先想到的是陈阿三的问题,蚀灵七煞烟当然是越早解决越好,狄青前一日便派下人送来了其余的香药,这不由让蒋楣苦笑,当初自己为了找到安息香,可是差点搭上小命。
匆匆忙忙出门的陈阿三,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捧着一个包袱回来,包袱里全是到时需要用的东西。
上了二楼,陈阿三迈着步子走到了蒋楣的房门,轻轻的敲了敲。
蒋楣应声开门,陈阿三一进,只见一股湿热的水汽便迎面扑来,这湿气里隐隐带着精油的香气。陈阿三眼睛一看,方才发现宽敞的房里多了一个洗浴用的木盆,盆里盛着热水,呼呼的冒着热气。
陈阿三将包袱放在檀木桌上,站在一旁抄着手,吞吞吐吐的说道:“上仙这是要..”
蒋楣微微一笑,“陈阿三,对不住了,在浴房里不方便施法,只好委屈了。”
陈阿三服从地点点头,蒋楣不再多说,从檀木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个红栎木制做的药盒,药盒里面自然是盛着那几味香药。
“陈阿三,脱衣进去吧。”蒋楣自然的说道。
陈阿三褪了布衣布裤,最后一咬牙,脱的全身不剩,整个身子浸在木盆中。一进去,陈阿三全身的毛孔便是一紧,随后缓缓的舒展,一股通体舒泰的感觉满布全身,还有精油的香味传入鼻尖,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蒋楣见陈阿三的表情也是一笑,旋即走到檀木桌边,将包袱解开,里面放着一叠黄色的符纸,一只白毫笔,一小瓶血还有朱砂墨。
蒋楣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手执白毫,染上朱砂墨,在下笔前停顿了一下,这时可见蒋楣执笔的手缓慢的浮出淡红真气,真气缓缓运转至白毫笔尖,那朱砂墨开始散出淡淡的白烟。
再不迟疑,蒋楣下笔翩若惊龙,横竖撇捺浑然天成,这便是道脉的规矩,从小便要学画符,所以对于这画符,蒋楣可谓是烂熟于心。
不出多时,一叠符纸就全部画好,蒋楣用手虚托,真气将一张张符纸托于半空,蒋楣对着陈阿三说道,“现在别动,莫要惊慌。”
说完,一叠符纸一张张的飞向陈阿三,陈阿三不得已只好紧紧的闭上眼,只听见一连串细密的“嘭嘭”声,画着朱砂符文的符纸落在陈阿三的额头上燃为一团火星,一张张符纸接连燃起,还好陈阿三为张开眼,若是看到自己额前冒着火,还不要惊吓到。
随着火焰的灼烧,陈阿三忽然觉得额头暖洋洋的,没有丝毫灼烫之感,然而正是此时,一股阴冷的气息陡然冲上脑际,陈阿三对着气息并不陌生,正是那蚀灵七煞烟,但此刻这蚀灵七煞烟冲出,却是让脑袋无比的疼痛,陈阿安低声叫了一声,蒋楣目光凝向陈阿三的额头,一道漆黑的印记开始缓慢的浮现出来。
蒋楣不急不缓的一一打开装着香药的木盒,最先是黄坛香,外表像是黄色的块状泥土,蒋楣手上撩起一圈赤色离火,将这黄坛香微微烘烤,旋即丢进了木盆里,一股暗黄的颜色弥漫在水里,陈阿三因为疼痛而皱起的脸也舒缓了下去。
“还有这个。”蒋楣又拿出降真香托在手掌,这香药是赤色的固体,蒋楣用离火烘烤一番后,也扔进了水里,随着这股赤黄色的水散出,从陈阿三的身体上也开始有丝丝的黑气显出,这黑气一出便融在赤红色的水里,不过多时,这水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蒋楣最后拿出沉香和丁香,一紫一蓝都融进了水里,一股奇异的药香便弥散在空气中,蒋楣皱着眉看着陈阿三额头的黑色印记,嘴边嘀咕道:“看来还是不够啊。”
蒋楣说着便拿起包袱里的的那一小瓶血,打开瓶盖,一个腥气便钻入鼻尖,蒋楣鼻头皱着,这血气让蒋楣想起那一段阴影,甩了甩脑袋,蒋楣屈指一弹,一滴如鸡血石般的血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在了陈阿三的额上,这血液不是别的血,正是黑狗的血。
血液沾这陈阿三的额头,一股白气“嘶嘶”的冒了出来,而随着这白气的散出,黑色的印记也变成深黑色,蒋楣指尖一点浓艳的火焰,一指点在那黑色印记上,黑气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直到最后再也看不出痕迹。
在木盆里泡了半天,陈阿三头昏脑胀的穿衣起身,对着蒋楣躬身道谢,蒋楣最后把安息香放到陈阿三的手中,嘴里笑着说道:“这安息香磨成粉,一日冲服一次。”陈阿三脸色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这样一来,困扰自己这么多天的病就没了,想着想着,不由得又是对着蒋楣道谢。
其实蒋楣对于医术并不精通,只是对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