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生看了雨辰一眼,似有所察的问道:“你没学过剑?”
雨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付先生摸了一把光滑的下巴,笑道:“其实你也没学过其他什么招式。”
雨辰心中暗自回忆,在岛上的十二年里,老爹为了避免他进入东陆后被人从招式上寻根溯源发现身份,除了大罪印外什么也没教过,他的那些所谓拳脚功夫,都是从平时的捕鱼打猎中自行摸索出来的,到云霄山后,除了二十四式的剑操略懂皮毛外,就只有三三步融会贯通,之后从东海国到南楚山脉,他除了喂剑就是练字,也没学到任何招式。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虽有人圣境的修为,招式上却恐怕连云霄山的那些小道士们都不如,不禁哑然失笑。
他恳切的说道:“所以才想请先生教我剑道。”
付先生摇了摇手道:“我看中的是她又不是你,不收你为徒,自然也不会教你剑道。”
见少年面露苦色,马尾男子微笑道:“不过我可以教你个简单的法子,至于你会不会用,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雨辰一点头,摆正坐姿,洗耳恭听,生怕漏了任何一个字。
付先生指了指雨辰怀里的字帖说道:“我不认识写这个字帖的人,不过能从字上看得出他是个剑道符道融会贯通的人,前面这些字中剑意浓符意淡,后面那些字里符意浓剑意淡,所以我才拆成两本,一人一半。”
“我要说的简单法子就是:你照着字去舞剑。”
雨辰不解:“照着字舞剑?”
付先生重新拿起那张“江”字说道:“你有空就拿着剑,按照那字帖上的字去舞,不用去管好看难看,也不要在意自己的动作,你只要觉得自己能把每个字中的意思舞出来就行了。”
“比如这个‘江’字,若是正楷写的,你就舞得端端正正,若是狂草写的,你就舞得挥洒肆意,或者你觉得这个正楷应该舞得随意,那便随意,狂草该一本正经,那就一本正经。”
“总之就是领悟了字意后用剑舞出来,如果你今天看这个字是这个意思,明天看又是另外一个意思,那也不用去管,尽情依着心意舞剑就行。”
“舞过之后休息时可以闭上眼冥想一下,想想怎样舞才更符合这个字的意思,或是怎样舞才更能表达出这个字的气势。”
“最后记住一句话:随心所欲存其意。”
说完这一句,付先生双手枕在脑后斜躺下去,打了哈欠,留下这对好学男女各自慢慢咀嚼话中深意。
——
在之后的日子里,姜燕燕手不释卷,拿着那五张小篆,一有不懂就向付先生询问,后者耐心引导,孜孜不倦。
雨辰则是马队休息时就找个清静无人处舞剑,一上车则闭目不语,如老僧入定一般。
最无聊的自然是小黑虎好色将军,不过烤肉熟食倒是吃了不少,体格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后来干脆成了车内的肉毯,由着雨辰和姜燕燕躺靠。
半个月后,马车队抵达洛阳城外的驿站。
驿站门外,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白衣男子缓缓放下茶杯,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面露微笑,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向马队走了过去。
他身后的驿站官员赶紧小心翼翼的将茶具收去,快而细心的将桌子立刻抹了一遍。
白衣男子在官道中央站定,抱拳朗声问道:“孙兄可在?”
领头的校官一见男子,赶紧做了个手势让马队停步,一个翻身跳下马,单膝跪地道:“末将参见······”
他看见一步上前的白衣男子轻轻用手指抵在唇上,立即生生咽下“见”字后面几个字。
雨辰听见那声问话,又见马队停止,探出头来,刚好看见校官在男子面前站起身。他钻出马车,扶下姜燕燕,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我正是孙雨辰,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笑着回礼道:“果然是耳闻不如眼见,孙兄真是一表人才,这位一定是姜姑娘了?当真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雨辰等对方客套完,再次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一抚掌,呵呵笑道:“忘了说了,莫怪莫怪,我姓刘名瑜,师从上书房前夫子,老师前几日接到了南宫师叔的信,今日派我来迎接孙兄一行。”
雨辰正要开口,忽然瞥见驿站门口站着的官员脸上紧张的神情,他心里一动,扭头看见校官和其他骑兵们脸上都是同一种表情,顿时恍然大悟,双膝跪地道:“草民孙雨辰拜见皇子殿下。”
姜燕燕吓了一跳,赶紧也一福下去。
刘瑜哈哈大笑,赶忙扶起二人,连声说道:“请起请起。”
他扶起雨辰后微笑道:“孙兄不必多礼,我今日是以前夫子学生的身份来接你去上书房,若是真论起辈分来,老师要管你叫师叔,我该给你磕头叫‘师叔祖’啊。今后相处日长,不如咱们都扔了身份辈分,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雨辰见对方一